Chapter4 阿也我好疼(1 / 1)

自夢 憶庭 3812 字 11個月前

緋紅襲上臉頰,她雙眼迷離地望著眼前的畫師,嘴裡還在不斷叫著她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祝餘抽煙的手在發抖,她很想讓自己專注在畫畫上,連著咳嗽了好幾聲來提醒自己。

可就是無法控製地盯著阿也多看了幾眼,她想把那樣魅惑眼裡隻有自己的表情給留下來。

畫筆落下筆觸,畫像上的女人側臉顯現在畫布之上,畫的時間很快,隻有幾分鐘。

在畫完那張臉後,祝餘扔下東西,用儘全力朝阿也跑去,抱住微涼的身體。

阿也能感受她強而熱烈的心跳聲,滿意地笑了笑。

“好端端的哭什麼啊。”

她溫柔地安慰懷裡的哭包小朋友。

祝餘順勢蹭了下她的脖子,把人抱得更緊了些,聲音哽咽道:“隻是覺得你太好看了。”

大姐姐無奈地輕聲安慰,“笨蛋啊,以後彆再動不動就哭了。”她小心翼翼地推開懷裡的人,撿起被隨意扔在地上的襯衫穿在身上。

赤腳走向畫架,半敞開的襯衫還有她的長發,祝餘又想把她給記錄在畫布上,她恨不得阿也隻專屬自己一個人。

油畫的風格朦朧的側臉,加上略帶曖昧的調色,阿也不敢相信畫中的女人就是自己。

整幅畫主要想表達的意思為,光,救贖,還有天使,氛圍偏向曖昧,讓人湧現出對神產生不敬的想法,卻又以為對方是神,而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阿也點燃香煙仔細欣賞著這幅畫,眼裡滿是對畫的喜歡,甚至想要把這畫給買下。

“把畫賣給我吧,我想一直擺在書房。”她說出心裡的真實想法,滿眼渴望地看著眼前的畫師,祈求得到允許。

祝餘揉了下疲倦的眼睛,聲音沙啞,“我從來沒讓我的畫走出地下室,我不喜歡被人關注,我會……”

她知道小家夥在擔心什麼,微笑著答應下來不會把畫給擺出去。

“那我就把她藏到一個隻有我們知道的地方,好嗎。”

香煙的煙圈在阿也臉上散開,祝餘眯著被煙熏壞的眼睛,在沉默的幾秒裡,想著是否要答應這份請求。

“你就給我嘛,反正畫都畫了,還畫得這麼好,我不說誰知道是你畫的啊,就給我啦,祝餘最好了是不是呀。”

阿也挽著她的胳膊,在外界是一副很正經的樣子,笑著卻像個小女孩一樣撒嬌。

這反差萌讓祝餘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麵對這樣的阿也,畫家本人也沒了選擇,隻好鬆口讓這幅畫走出地下室。

記憶停駐在她的白色背影之後,原本昏暗的地下室似乎要被一縷白光吞噬,祝餘拚勁了全力也沒能留住她的影子。

“不要,你彆走,阿也,彆出去,彆……”祝餘扯著嗓子大吼,全身仿佛被四分五裂般疼痛,“不要。”

祝餘疼得睜開眼,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消毒水味道。

“你醒了?”

牧之以一種看似打趣的口吻問道,香煙的煙霧在整個房間蔓延開來,祝餘看不清這人是誰。

她皺著眉頭,想要把眼睛掙得再開一些,等來的卻是煙霧眯視線。

“牧之?”

後者很是滿意地發出一聲笑聲,“看來人還沒傻到那種程度。”

牧之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一遝紙,翹起二郎腿,當著祝餘的麵,仔仔細細翻閱了一遍。

“很不巧,你作為完全沒有自主生存能力的精神病人。”她故意在最後四個字上用重音強調,“您在名義上的愛人,在幾年前就把遺囑給立好了。”

祝餘一頭霧水,滿眼不解地看著眼前那個高高在上的牧之。

“什麼意思。”

“怎麼,聽到她立遺囑你很意外嗎?遺囑上其實寫的都是關於你的,你還彆說,真感人。”

牧之的演技誇張,哭不出來還要硬擠眼淚,一股假惺惺醋味都快蓋過這煙味了。

“上麵說,你沒有生活能力,照顧不了自己,讓我替她照顧你,你看看你,真的是,洗個澡都能暈倒,要不是我及時出現,你們還真的就妻妻雙雙把家還咯。”

賤兮兮的話從牧之的嘴裡說出來,讓祝餘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哎,小祝餘,你說你在身上紋她的名字乾嘛,你是知道的,她最討厭彆人叫她名字的,你還……”

她故意不把話說完,在話音落下的最後還重重地歎出一口氣,“你知道的,她啊,本身就是個沒什麼感情的人,她喜歡你隻是因為課題,啊,說漏嘴了。”

這拙劣的演技讓祝餘都看不下去,嫌棄二字更是直接寫滿全身,她笑笑看著牧之那足夠炸裂的演技。

“我們的感情用不到你這個初戀。”說到初戀祝餘都覺得惡心,“不,一個睡過幾次的炮友來談論,她怎麼樣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這麼著急就開始維護起一個死人了啊,那誰來維護你呢,傻子。”

“傻子”兩個字從牧之的口中說出來,充滿了恨意。

祝餘渾身都被綁了起來,她想掙紮可隻是無能為力。

無能狂怒地看著眼前拿著遺囑原件的牧之,眼神恨不得把人給殺了。

“小傻子,彆生氣啊,以後就輪到我來照顧你咯,不聽話可是沒飯吃的,小傻子也不想餓肚子對不對。”

某人一臉得瑟,畢竟現在她手裡可拿著阿也的全部遺產;祝餘被傻子二字重重刺進了心裡。

她似乎想要站起來,狠狠地打她一拳,可是任憑她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空蕩的房間裡隻有金屬撞擊的聲音在回蕩。

“小傻子,彆掙紮了,這可是一家精神病院,對,專門治療你這種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

“我不是傻子,我不是,我隻是生病了,我不是傻子。”她扯著嗓子大吼,努力想要證明自己隻是一個病者,病會被治好的。

牧之覺得這人真可憐,就看著她可憐掙紮的樣子,實在是太爽了;當她還在慢慢欣賞這一幕的時候,緊閉的病房門被推開。

進來的男人是被調走的祝合,老刑警臉上都是疲倦,鬢角處的白發也越來越多。

某人還在看著祝餘掙紮,來滿足自己病態心裡的牧之見到老大過來,立刻收回剛剛那副模樣,回歸在隊裡該有的樣子。

祝合用眼神示意牧之離開,整個病房裡就剩下沒有一點情分的父女麵麵相覷。

祝餘不喜歡這個父親,當初沒把自己送進精神病院就是他最大的良心,但在之後,一年級的祝餘被迫住校。

在學校裡她是最特彆的一個,被孤立,被霸淩,還有一個找不到的父親,她沒人能靠得住,隻能靠自己。

在自己最需要父親的時候,他卻推卸了一個父親的責任,把親生孩子的戶口給遷到已戰死的戰友名下。

狠心的父親,學校的霸淩,校方的無視,點點滴滴都在這小女孩的身上打下重重的一拳。

祝合步履闌珊,來到女兒身邊擅自解開她的束縛帶,隨後掏出一根香煙,“聽說你抽煙的。”

後者情緒才穩定下來,眼紅地看著對方,半坐在床頭,全身都縮在被子裡。

“早就戒了。”

祝合臉上尷尬,發抖的手給自己把煙點燃,“我聽說你……你朋友的那個案子,連第一現場都沒找到,頭顱也……”

“你彆說了,閉嘴。”祝餘接近暴走,雙眼帶著恨意死死盯著眼前的父親,“你來是為了看我現在的狼狽,還是故意拿她來刺激我,看見我現在這個樣子,被人叫傻子的樣子,很舒服嗎,開心了吧,滿意了嗎。”

“不是這個意思,我來隻是想和你了解一下,你那個朋友和牧之的關係,上次你說牧之是殺人凶手,我並不認為你說這話是毫無依據的汙蔑。”

祝合早就在暗中跟蹤祝餘,她說了什麼他是最清楚的。

身為法醫,她的經驗還是很豐富的,而且,她也有足夠的時間和專業知識來解剖屍體。

床上的病人滿身充滿疲憊,她拿起白色的被子蓋過整個腦袋,一副拒絕說話的樣子。

吃了閉門羹的老刑警無奈地歎了口氣,等到香煙燒到儘頭自己熄滅後,才站起身走出房間,還不忘反複醫院的護士給人加強束縛。

祝餘被強迫換上全是各種編製帶子的束縛衣,她想要掙紮卻被限製地越緊。

她想要嘶吼著嗓子大喊,結果是被捆在了冰冷的床上;“病人現在情緒極度不穩定,申請強製措施。”

為首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幕的醫生在對講機裡說道,在得到允許後,扔下了手裡的病曆本,從腰間拿出□□,“把她鬆開。”

在話音落下後,負責限製行動的護士將人鬆開,任由她被醫生的電棍電到發出陣陣慘叫。

祝餘想要掙紮可全身都被束縛起來,她無法反抗無法掙紮,她被當做任人宰割的羔羊,被當做發泄情緒的毆打對象。

一拳接著一拳落在身上,她像是一個任人欺壓的沙包,眼淚落下的感覺,冰冷的臉頰上感受到一絲溫熱。

她才敢確定自己還活著。

疼,好疼,阿也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