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虞:“你們這樣玩他,小心他下次不來了。”
凰凰一整個震驚,緩了好久才說:“不會吧…”
公子虞笑笑,將搖椅又敲了兩下,問:“我回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看到南嶼?”
“嗬嗬,樓主你不知道,南嶼被派去淩夢城了,石鄔今早也去支援了,這二人為了這次的報酬難得肯合作一次。”
“淩夢城?”公子虞凝眉,眼前浮現出草神村時見到薑堰的那一幕,他沉思片刻又問:“他們的任務是什麼?”
凰凰:“將雇主的爺爺安全送出淩夢城。”
凰凰繼續解釋道:“淩夢城有一富豪,雖說家道中落,不如以往,但還是有些地產啊、商鋪啊、存款什麼的,雇主她奶奶去世後,爺爺傷心過度也半身不遂了,她家是陰盛陽衰,所有的財產被兩個姑姑儘數侵占,隻留下她奶奶生前給她的一對佛墜子,但前些天雇主的爺爺病情突然有好轉,能含含糊糊地說話,這倆姑姑怕老爺子將財產重新分配,就找了些殺手……”
凰凰說到這,公子虞也大概了解了一二。
凰凰:“你說,這不管是亂世還是盛世,人為了金錢、權利可以自相殘殺、六親不認,更何況,初識之人呢。所以老話說得好,人心不可測啊。”
凰凰顯然意有所指。
公子虞將搖椅上的裂痕細心上上底漆,附和道:“論人心,你總是比我看得更透。”
凰凰笑道:“可是,你敢測人心,我不敢測。”
“因為你過關了。”公子虞輕鬆帶過。
“那你不怕我是因為看透了你的測試,依據你的喜好作出的反應嗎?”凰凰將搖椅擺正,又轉身取了抹布,將搖椅上的雜物清理掉:“你呀,還是呆在旁邊歇會吧,這些事情我來就好了。”
她動作嫻熟,在對待公子虞的事情上,件件親力親為:“我本來就是死過一次的人,現在的生活已經都是奢望了,錢財、名望什麼的我實在提不起興趣,我就希望咱們樓能好好的,陪在你身邊,照顧你,照顧大家。”
公子虞心中觸動,他強壓下來,盤腿坐在旁邊,轉聲說道:“淩夢城的任務聽起來很簡單,為什麼還要石鄔支援?”
凰凰走來伸出雙臂,公子虞默契地幫她將袖子向上挽了挽,凰凰笑意盈盈,說:“暗部傳來情報,近期多個世家大宗都悄無聲息趕往淩夢城,雖然目前不知道他們在謀劃什麼,但長老擔心南嶼,就讓石鄔過去了。”
公子虞:“報酬給多少?”
“這個等級任務的三倍。”
“三倍?”公子虞訝道。
凰凰已然猜到公子虞心中擔憂,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嘛,這雇主孝順得很,就想讓他爺爺安全離開淩夢城,所以在傭金方麵就比較大方。”
說完,她溫聲提醒:“樓主,長老已經吩咐過了,近期讓你閉關樓內哦。”
公子虞聽到這話,無奈一笑:“這我知道,我不會讓你為難。”
“那,你的鷹蠱也可以不養了嗎?”凰凰這話雖然含笑,但說得卻頗為悲涼。
公子虞笑著看了她一眼,問:“凰凰,草神村的任務,我的傭金是不是也全部充公了?”
凰凰點了點頭:“按照正常結算,扣除傭金後,還要對你處罰7500匕,我給你放了個水,隻罰了5000匕。”
公子虞笑容凝固,不可置信地望著凰凰。
正午,陽光刺眼,山腳下的一普通民宿裡。
沈珩才起床,他邊打著哈欠邊嘀咕:“這風止樓的人真夠鬨騰的,半晚上不睡覺,非拉著人跟他們一起折騰。”
他剛一出門,嚇了一跳,公子虞正笑意盈盈地坐在樓梯邊,擺弄著手裡的小瓶。
“你怎麼在這?”沈珩走到樓梯邊,問道。
“聽說你昨晚沒休息好?”公子虞將小瓶塞進腰間。
“明知故問。”沈珩沒帶好氣,卻還是忍不住問道:“這玩意兒怎麼不裝衣兜裡,放在腰間多硌啊?”
“衣服口袋容易丟,放這裡比較隱蔽。”公子虞摸摸腰間的小瓶,老實回道。
沈珩走向民宿院中,擰開水龍頭,開始告狀:“我跟你說啊,你真得管教管教你們樓,打牌輸了錢還賴賬,一幫人坑我一個,尤其是那個諸葛家的,沒牌品!還有啊,你知不知道你們樓有個二半夜不睡覺,在院裡嗨歌的主啊?”
“知道。”
“知道你不管管,一個人嗨也就算了,後麵她可是帶動了整個院子的人,我年紀大了,真熬不起夜了。”沈珩說完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
“我離得遠,聽不到。”公子虞低頭回道,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器皿:“這是我私藏的九節蟲,可在百步內感知危險,送你,當作補償。”
沈珩接過小器皿,打開看到一條長約一厘米的九節蟲,他將器皿收回兜內,問道:“今天來找我,準備帶我去哪玩?提前聲明,我不去你們樓了啊。”
公子虞:“我來找你幫忙。”
“你一個風止樓的堂堂樓主,需要我幫忙?”沈珩沒好氣,但轉念一想,說:“該不會你想通了,做那風止樓的樓主不如當我的道童舒服,專門來認師尊的?”
公子虞搖了搖頭:“草神村的任務結算,我的傭金不僅充公了,還欠了帳上5000匕。”
看沈珩不搭話,公子虞繼續道:“主要是草神廟的石像是你打壞的……”
沈珩擦了擦臉上的水珠,一副不認賬的模樣:“我可是為了你的任務啊,都是為了你!”
公子虞顯然不認同。
沈珩開始PUA:“公子虞,你可是風止樓的老大啊!老大是什麼意思你知道不?就是風止樓的錢都是你的,所以你這相當於錢從你自己的左邊口袋進了自己的右邊口袋,左右都是你的。”
“不是,我得守規矩。”
“那我教你一招啊,你隨便找個名頭,讓你們管賬的給你發一筆獎金,抵回來就行了,你要缺錢,把獎金定高點,還能有餘的。”
沈珩頭頭是道,說完看了看公子虞,公子虞也看著沈珩,兩人麵麵相覷。
“你還是給我當道童吧,當了我的道童,這5000匕我幫你還了。”沈珩敗下陣來。
公子虞想了想,說:“這5000匕一人承擔一半,現在你欠我2500匕,作為你的債主,你得載我去淩夢城,路上的一切費用你來承擔,淩夢城的事處理完你再把我送回來。”
沈珩哭笑不得:“敢情你這都想好了,說是找我幫忙,其實是來討債來了啊。”
他坐在民宿內的凳子上,推開竹骨玉扇,對公子虞悠悠地說:“你可是欠著我的人情的啊,公子虞。”
“一碼歸一碼,人情以後還,我去淩夢城有事。”公子虞也走過來,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我要是會開車也不會找你,但我說得也沒錯,你確實得承擔我一半的損失。”
沈珩發覺他說再多也無濟於事,隻能笑著歎了口氣:“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
“嗬嗬,你們風止樓確實挺會折騰人。從上到下都是一個樣啊。”
沈珩起身抻了抻懶腰,低頭看了眼公子虞會,心軟下來:“算我答應了,走吧。”
兩人迅速收拾好東西,駕著車行駛在寂寥森林沿路,淩夢城同草神村、五龍山一樣,均位於風止樓的東麵,它們分彆位於寂寥森林衍生出小森林的南北兩側,淩夢城在南,草神村與五龍山在北,隻不過草神村隻是五龍山腳下的一個鄉村,而淩夢城則是正兒八經的星野大城,與五龍山隔林而對。
不出意外,兩人一路上想當然地遇到了不少流寇、盜匪,沈珩不僅要靠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更少不了大出血,而公子虞隻管裝傻充愣。
公子虞確實沒有錢,這次去淩夢城屬於私自外出,沒有石佩,沒有撥的專款,就連手機他也不敢帶,要不然他也不會賴上沈珩。
他暗自觀察沈珩,這人倒是大方,被訛得還挺開心。
幾天後,兩人驅車來到淩夢城內,他們進城後,隨便找了一家酒店,在公子虞的強烈建議下,開了兩間房。
辦好住宿手續,公子虞沒做太多停留,直接去了街上,沈珩連開了幾天車,累到不行,進了房間直接進入夢鄉。
公子虞走在淩夢城街道,有錢人隨意揮霍,高歌熱舞,窮人饑黃麵瘦,點頭哈腰,真是應了那句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榮枯咫尺異,惆悵難再述。
沒走多遠,乞討者漸漸多了起來,他們頗為規矩,沿街邊兩側一字排開,饑渴地盯著路過的每一個人。
沒有手機沒有錢,他發現聯係南嶼和石鄔不太容易。
公子虞轉而看向乞丐,這些乞丐整日呆在這裡,肯定對這城中的陌生人有印象,他連問了好幾個乞丐,這些乞丐發現公子虞光問不給錢,竟都裝聾作啞,不願意搭理眼前這個“窮鬼。”
正當他思索如何破局之時,前方幾個身著奇裝異服的女人照麵而來,公子虞認得這些服裝,出自東方一個名叫倚鸞塢的部落。
這個部落原屬於雲淼宮旗下七十二宗十六閣之一,自六年前雲淼宮天尊之變後,倚鸞塢帶頭脫離雲淼宮,自立門戶,此後發展壯大,一度躍為十六閣第一大閣。
這倚鸞塢作為整個星野唯一的母係部落,有著異於外界的部落規則和不為所知的文化信仰。
這幾個女人看到公子虞,明媚地朝他笑著,更有一個大膽開放的女人,朝他勾了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