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惶期間也喝了酒,陳書予一坐上車就看到林惶的朋友,也就是那個開工作室的朋友。
:“你好,叫我大林就好!”很熟悉的中文傳進陳書予耳內,沒想到林惶的這位朋友還是個中國人,陳書予笑著點了點頭,係上了安全帶:“darling?”
林惶在一旁捂嘴笑了起來,大林發動車子擺擺手:“那我可不敢!”
陳書予確實沒聽清楚,現在弄得她挺尷尬的,就抓了抓林惶的手臂。林惶本來上車坐在後座靠窗的位置,陳書予抓著她手臂的時候,順勢又往陳書予這邊靠了靠,現在坐在中間,就輕而易舉地拍了拍大林的肩,給陳書予介紹起來:“大,林。大小的大,森林的林。知道了嗎?”最後一句知道了嗎林惶故意用韓語說的,陳書予覺得好笑,把手鬆了去拍她肩膀。
或許可以很直觀的看到,和林惶相處,隻要有第三個人或者更多人在場,氣氛就會變的很輕鬆,沒有太多沉重的或是奇怪的感覺,陳書予並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導致了二人單獨相處的氣氛過於尷尬,從前在中國還完全不覺得。
:“小林,你上周拿來的合同工作室已經核對完了,你說時間緊我也就沒多說什麼,隻是製作人第一順位變更這件事你確定好了嗎?”大林在前頭邊開車邊說道。
林惶明顯不太想回答,本來往前靠的身子往後而去,隻是沉默了片刻才道:“再說吧,明兒我去工作室找你。”
陳書予在旁邊聽著總感覺不太對,在下車的間隙,她打開這次BNM主打歌的界麵,詳詳細細地看製作欄,發現製作人的第一順位確實不是林惶,而是M社第一製作部的部長韓言全。
按理說這張專輯前前後後的製作是林惶和大林所在的工作室在負責,M社是外聘的大林工作室,那為什麼製作終端要這麼標記呢?
彆看這僅僅是一個順序的問題,但這涉及到後期的分成和版權收益,其重要性不容小覷。陳書予在進林惶家門的時候,正想拉住林惶好好問下這個問題,林惶還在按密碼鎖的手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樓道裡充斥著的密碼鎖聲音戛然而止,陳書予的思緒也就此停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林惶冷不防地來了這一句,陳書予有些意外。
:“陳書予,獲得如今這個成績你開心嗎?”陳書予被問的有些不知所措,她站在林惶背後,隻是抬頭這麼看著林惶的後脖頸都有些害怕。
還沒等到陳書予開口,隻聽得林惶歎了口氣再度去開鎖。
門開了,林惶卻側過身偏了偏頭道:“你先進吧。”
林惶的家還是那麼沒生氣,和陳書予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連那個不鏽鋼鐵碗的位置都沒移動過,陳書予進了門也沒敢走,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聽到身後的門砰地一聲關上,林惶也沒走,就這麼站在她身後。
兩個人都沒說話。
空氣好像就此凝固,屋內雖沒亮燈,但窗外的夜景很美,各種燈光彙聚在外,也能照亮屋內的一切陳設。
:“姐?”陳書予還是先開口了,她並不知道今晚林惶帶她回家的原因,直至現在都猜測不出。
:“嗯。”林惶好像並不想開口說話,那種獨屬於二者相處的尷尬彆扭之感再次襲來,陳書予有些汗流浹背了。她聞聲慢慢轉過身來,對上林惶的眼睛,就在這刹那間,陳書予是想為林惶做些什麼,但陳書予並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解救當下凝固的氛圍也好,幫助林惶消解情緒也罷,末了她隻有稍稍踮起腳,摟住林惶,時隔多年再次擁抱住了林惶。
其實林惶挺高的對比起一般女性來說,少說應該有個一米七六一米七七,陳書予相較於她姐就要稍稍矮上那麼點,所以想要擁抱住林惶就要稍稍踮點腳尖,方才不那麼局促。
陳書予能感知到從林惶身體那側傳來的驚訝,仿若多年前第一次來月經的陳書予躺在床上疼的冷汗直冒,剛從廁所幫陳書予洗完被經血弄臟的內褲的林惶剛躺下,便被陳書予抱得死死的那種觸動感,陳書予時隔多年再次品嘗到了。
:“我是很開心,因為組合取得了從未取得過的好成績。但我知道一切都是因為有姐,從在待機室見的那天開始,我就一直很感謝姐。”陳書予說完,並沒有馬上抽身,而是一直抱著林惶。
從小到大林惶都對陳書予不冷不熱的,就算是那次陳書予疼的死去活來的,林惶都隻是任由陳書予抱著自己,並沒有回抱住陳書予。
所以陳書予並未奢求林惶能做出點什麼,按理說彼此都長大了也不會做像小時候幼稚可笑的舉動了,但陳書予安慰到自己應該是今晚喝的有些醉了,醉了,意識不清醒了才會做出這些舉動。
但下一秒,正當陳書予準備收回手時,林惶回抱住了陳書予,林惶的力度有點大,把陳書予圈在自己懷中死死的,二人在鼻息之間可以感知到酒精的濃度未被揮發,反之直線上升。
:“書予開心就最好了,可我希望身為隊長的Caroline也要開心。”林惶此話一出,陳書予的心一下子就軟了,若說那晚不惜深夜都要去漢江邊赴約是出於親情出於感謝,無論怎樣都好,但還有一點原因潛藏在自己內心的始終無法吐露的才是今夜愧疚的萬源。
哪怕是有一點功利心的陳書予何德何能能盼來林惶的這句?
陳書予忽然想起方才在車上大林說的有關於製作順位的事,也是了,哪有那麼容易讓M社鬆口同意一個瀕臨解散的女團再次回歸?社長不傻,金孝全更有追求,本質是想要從中獲利,光看順位來說的話,答案不言而喻。
陳書予自責到難以平複,她的淚水就此落下,一滴接著一滴,完全止不住。來到韓國這些年,挺過了練習生生活的高壓,身為隊長所肩負的重擔,她陳書予從未掉過眼淚,今夜就算是趁著酒勁吧,陳書予一下全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