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之中,四處寂靜無聲,朦朦朧朧中隱隱約約傳來了聲響,聲音低沉,再仔細一聽卻像是餓狼在饑餓中覓食時發出的聲響,散發出十分危險的信號,令人毛骨悚然,極力向相反的方向逃去,但是後麵也傳出來了同樣的聲響,慢慢地那聲音從一聲變為兩聲三聲無數聲,再有意識時已是被群狼環伺,四麵楚歌,在這時周圍的狼群突然開始向這邊奔來,踢踢踏踏的聲響迅速地由遠及近,不由地讓頭皮發麻,群狼將至拚命想去反抗,在這時手腳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捆綁住怎麼都動彈不得,直到群狼跳起撲至身旁,李常常才猛地從夢中醒來,大汗淋漓。
李常常起身想走去浴室洗個澡,剛一打開門,就走入了一處有雪白梨花盛開的地方,烏黑的枝椏,紫紅的花蕊,一片春意盎然,鬼使神差之下,李常常走入了梨花深處,在一棵梨花樹旁,一條鮮亮的紅色布條纏在那橫出的一枝上隨風飄搖,上麵隱約寫著什麼字,將手伸出落在布條上的瞬間,李常常感覺身體內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緩緩地溜走,天空中有烏鴉飛過,嘎嘎的叫聲,李常常不由自助地抬頭看去,沒想到再一低頭,嫩嫩的手掌已經是雞皮遍布,側手掠過耳邊的長發,烏黑亮麗的長發已經變的蒼白,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李常常便從一個少女變為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婆,更恐怖的是,李常常還漸漸地感覺到力不從心,喘不上來氣,低下身靠坐在梨花樹旁,李常常感覺自己仿佛就要死了,梨花飄落在懷中,眼前逐漸變得黑暗。
再向前一看,卻仍然是自己浴室的模樣,哪裡會有梨花樹在這裡,李常常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向鏡中,仍是清純少女的模樣,李常常伸手摸去,簡直難以置信,那種生機漸漸流去的感覺無比的真實,真實到自己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漸漸平靜後李常常打開花灑,任由水流打在自己的臉上。
不知是怎麼的這兩種場景在最近是頻頻出現,因為這個李常常已經近一個星期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隻要一閉眼,那種死亡的感覺便會出現在腦海中,李常常心中是十分的煩躁。
李常常曾一度以為自己是個精神病,隨時隨地就會出現在莫名的地方,醒過神來自己卻仍在原地,家裡人曾帶李常常去精神病醫院求醫,李常常坐在醫生麵前,醫生一看便是已經從醫數年,零零散散稀疏的頭發已經花白,戴著黑框眼鏡氣定神閒的模樣,一看心中就讓人信心十足,醫生走到李常常的麵前眯著眼睛撐大了李常常的眼皮,手電筒一照,李常常就進入了一片幽幽的森林之中,天色已經昏暗,周圍全是參天巨樹,沒有路徑,在糾結要怎麼走出去時,下方卻出現了瑩瑩的亮光,李常常低頭看去,隻見自己手上戴著一溫潤的玉石戒指,亮起時在下方隱隱出現了紅色的光芒,另外一隻手摸去後,戒指就好像是點開了開關,在某個方向上輕輕地用著力,想帶她去某個地方,李常常在指引下走到了一處木屋,兩級青色的台階上是帶著兩個老虎銅環的槐木門,吱呀聲一響,門便緩緩打開了,向裡看去卻並沒有看到人,再過了一瞬才從拐角處看到有藍色衣角出現,自己不受控製地向前走去,嘴角向上彎起,腳步輕快,等走到台階前那人已經走到門口了,隻見那人抬腳跨出門檻,兩步便走到了台階上,略微彎腰,然後在上方從寬大的衣袖中伸出了修長的右手,李常常看著眼前伸過來的手,笑的是更加開心了,隻見自己絲毫不見猶豫地便將左手搭了過去,走上台階,靠在那人的懷裡,李常常不由地感覺十分的幸福安心,正想抬頭看看那人的麵容時,卻是突然出現了那個醫生的臉。
這一次老天還是善待自己的,並沒有出現一些古怪離奇的畫麵,那個醫生收起手電便坐回了自己的專家座位,這個時候眼鏡已經掉下了鼻梁,在鼻頭那裡鬆鬆地掛著,手裡拿起護士送過來的李常常使用先進儀器進行精神檢測後的報告,隻見眉頭一緊卻是說道:“孩子心理挺健康啊,沒病來看什麼醫生,這不瞎胡鬨。”,李常常心裡十分的想吐槽,我能說我剛才就在你本人麵前犯了精神病嗎。
之前李常常覺得就算自己真的是個精神病,彆人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是個精神病,但是直到有一天跨越大城小鎮來到學校的時候,李常常明顯能感覺到彆人異樣的眼光,一邊指著這邊一邊還在竊竊私語,學校的廁所是有隔板的,但是李常常寧願廁所是敞開的,那樣彆人就會知道她們談論的對象就在她們的一牆之隔,在她們的嬉笑怒罵間李常常仿佛能感覺到天空中在隆隆作響,這世界突然塌了。
憤怒的李常常在她們走出隔間的時候上前和她們辯駁,可是她們卻絲毫不為所動,直言精神病人就是一個怪物就是變態,就該一直被鎖在精神病院中,不該生活在陽光下,精神病人對整個社會來說就是一個危害累贅,活著就是浪費糧食,就是整個社會的活細菌,你怎麼不去死,氣急了的李常常上前就和那兩個人扭打在了一起,雖然一打二打贏了,但是學校周圍的人都說她犯了精神病了,每個人都離她遠遠的,對她避如蛇蠍,雖然李常常有拿精神病院的檢查報告和學校和同學解釋,但是他們卻說自己是在欲蓋彌彰,在家長的抗議下,學校方麵便勒令李常常退學了。
此時李常常隻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會有人知道自己去看過醫生,為什麼要說出去,追過源頭問去,那人卻隻是說見她進過精神病醫院,李常常心中滿含憤恨,你隻是見過自己去過精神病院,那你怎麼知道就是給自己看病的,你怎麼就知道我是被確診為精神病了,你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這裡胡說,對於學校裡的人,李常常十分的失望,就算自己真的有精神病那又怎麼了,我是什麼吃人的洪水猛獸能害你們不成,為什麼要帶著有色眼鏡這樣看待自己,為什麼就這樣對自己滿懷惡意,我們之前在學校一直相安無事,為什麼現在就要這樣中傷自己,為什麼。
雖然轉了校,在新的環境裡沒有人知道自己是個精神病,但是李常常內心卻變的自卑敏感了,她怕突然有一天還會有一個人跑來說自己是精神病,又要重新接受一次折磨,漸漸地李常常就變得孤僻難以接近,常常是形單影隻的一個人,自己也再沒有去過精神病院,即使是這樣的小心,但是就是這麼不湊巧有一個之前學校裡的同學來到了李常常的新學校,看到了李常常,然後學校裡的人又都知道了她是個精神病,於是李常常又一次退學了。
在一個人的小屋中李常常好久都沒有出去,從此李常常整個人突變,再也聽不得彆人說精神病、病之類的字眼,每次彆人無意之間提起整個人都會渾身僵硬地呆愣在那裡,自己再也不能站在人群的中央,隻要人一多,自己就像是那天被彆人審判一樣無助彷徨甚至瘋狂否定自己,有時還會作出一些傷害自己的事情,家裡人擔心會出事,在李常常極力抗拒下還是被拉去精神病院了,看著手裡被確診精神有問題的報告,李常常突然就覺得自己的世界變的黑暗了。
休學一年後,在醫院的治療下,李常常變的更加的孤僻敏感甚至變得對整個世界充滿惡意,家裡人卻隻一味地覺得是醫生的問題,又換了一家醫院,但是仍然沒有什麼效果,漸漸地家裡人覺得疲倦了,反正家裡現在不缺吃不缺穿,隻要她按時回家,家裡就開始了一味的放養,任由她發展。
之前的場景完全不像現在這樣的危險窒息,讓人恐懼,不知怎麼從一個星期前天天無論是在睡夢中還是清醒著隨時隨地都能重複遇見相同的場景,一次一次的死亡讓李常常有些繃不住了,李常常想過要自殺,但是自己卻連自殺都辦不到,割腕時身體裡的血怎麼流都流不完,半天後血都止住了,自己卻除了有點頭暈外什麼事都沒有,喝安眠藥的時候,那一整瓶像糖豆一樣地吃下去卻並沒有什麼用,睡了一天後,人還活著,自己就像是被死神遺忘的人一般,在又一次喝農藥失敗後便泄氣了,就這樣熬刑一般地活著。
李常常躺在床上渾身散發著黑氣,這個賊老天,也不知道你是喜歡我還是討厭我,給了自己一具這麼無敵的身體,卻讓自己在精神上那麼痛苦,雖然痛苦但是李常常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哭泣,哭有什麼用,除了會讓自己喪失理智外還有什麼用,李常常不喜歡哭,自從懂事後就從沒有哭過,拿出來自己的安眠藥倒出了幾片喝了下去,夜還很長,在神經被麻痹之後,李常常才又緩緩地睡了過去。
破天荒的,第二天中午李常常才睡醒,是一夜無夢。
以為夢魘終於過去,喝了點奶吃了點麵包墊墊肚子從家門向無人的田野走去,腳踩在鬆軟的土地上,走到山丘最高點的時候卻是突然出現了一方青鏡,將李常常拉了進去。
“叮咚”歡迎綁定魔物消消消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