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為什麼我叫子衿……”
夢境中,恍恍惚惚,總是有個小女孩在問著這個問題,而我在夢境裡掙紮著想要看清那個站在我麵前的女人。她,白衣翩翩,腰間佩著流光溢彩的老璃珠。
“娘親,為什麼我叫子衿?”
這個小女孩是誰?
這個女人是誰?
每當我想要看清那個白衣女子時,夢就會醒……
“痛,痛,痛……”
眼前這位站在我麵前容顏姣好的女子就是我的師姐——白華。
白華,白家二小姐,從小被白家二老送到風穀,拜入式微真人門下,是為風穀五派中風派二弟子。
“師姐,你怎麼又打我?”
“小師妹,你是不是又在做白日夢了?”
白日夢?確實,大白天的抱著老槐樹睡的東倒西歪,師姐說的好像也沒錯。
“嘿嘿,師姐千萬不要告訴師父她老人家,不然我又得挨一頓打啦!”
想到師父的臉,我不免一陣寒顫……
走過頌廊,便可以看見師父所住的處所,那是一處獨立於整個山體的淩空閣樓,是師父意念所化。
師父說等到那天我也修煉到大雅界,我也可以為自己幻化出心中所想所思。
“師姐……”
“恩?”
今日不過還是芒種,可這種在頌廊兩側的夢神草竟然開始凋謝了……
“這夢神草怎麼這麼早就開始落葉了,以往有這麼早過嗎?”
這夢神草是師父為了幫助我們驅趕練功時由心而生的惡意而種植的,是師父早年遊曆神州大地時偶然得之,後便以氣作養,引風穀流水為灌才得落根開花。
“這,我並不清楚啊!你吃了那麼多棵,應該能感應到它的變化吧?”
聽了師姐的話,我靜下心神來……
也不知道是為何,我在修煉功法時總是容易出現心魔,所以師父常常拿這夢神草給我當日飲,眾師姐妹開玩笑的同時不免也有抱怨師父偏心的……
“師父,怎麼又給小師妹吃夢神草啊?我們都沒有機會吃!”
這種時候,隻有二師姐會護在我麵前,不等師父開口便會開訓,“你們想要吃,那也可以,吃了就要提升自身的修為,下次比試可不要溜走……”
“好了,白華,如果你們想吃,那為師下次多燒一些,讓你們吃了去甘棠池好好修煉修煉……”
“甘棠池……”
甘棠池,是我們風派的修煉聖地,卻也是令一眾弟子怯步於前的地方。那裡麵住著一位風派的前輩,恩,準確來說是那位前輩的功法幻影,其修為不可估量,許是早已在大雅界之上,是師父的師伯。至於為何幻影留在甘棠池,師父也不知道。
我隻記得我年少貪玩,和二師姐跑去甘棠池玩,差點命喪於那,是師父以自身修為化盾,才抱著我和師姐勉力退出。
提到甘棠池之後,一般會沒有下文。
我的身體,我的修煉,我猜不透,二師姐也猜不透……
聽二師姐說,我是師父十八年前從風穀下抱回來的,當時的我滿身是血,手中緊緊地握著如今掛在我身側的老璃珠,雙眼被一條白紗蒙住,被師父抱進房間。
那一日起,天生紅雲,七日無夜……
沒有人知道我是誰……
沒有人知道我從哪裡來……
沒有人知道師父是如何將我救醒……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曾經是誰。
我隻知道兩件事。
一件是我總是重複再做的那個夢,一件是我修煉雖不易,但是我提升自身境界的速度很快,功法進步神速,到如今,我已經進入到玄妙界,而後隻需曆經小雅界,便可達大雅界。
“師姐,我能感應到夢神草隱隱的魂思,似乎有哪裡不對。”這夢神草提早那麼多時日開始落葉,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或者將要發生什麼事……
“好啦,不想啦,先去見師父。”二師姐拉著我的手朝著師父的處所走去。
“恩……”
穿過夢神草,走過神影,很快就可以來到師父的房間,隻不過我剛才在穿過神影的時候感覺到一絲異樣。
這神影,是師父所置,氣息該是雅靜才對,可是剛才的神影暗中透著一股力竭和隱忍。神影未破,應該沒有外人闖入,隻是這流動氣息讓我不安。
“師父,我和靜衣師妹來給您請安了。”
映入我們眼簾的不是平日那位一襲白衣,黑發若瀑的師父,而是一位滿頭青絲如雪,背對著我們站著的人。
“請問閣下是?”
師姐用手勢提醒我準備好防禦,可是我能感覺的出來,以前這個人的氣息是如此的熟悉……
那人聽了師姐的話,慢慢的轉過身來,她的身體仿佛被什麼所侵蝕了一般,行動竟然如木偶一般,似乎很艱難,也似乎很痛苦。
很多事,由著天定,由不得人決定。
很多命運,鬥得過天,卻鬥不過人。
沒有人能阻止一些無法改變的事實,在那個人轉過身來之時,有一些回憶再也無法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