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音駒的第九天 一場荒謬的男女混合……(1 / 1)

春卻了枝頭,望不到夏,林蔭間的柳枝沙沙作響,鳥雀的啼鳴更顯青春的喧囂。

“為什麼要練左手?”

“想要變得更強。”

彌生弦月自認算不上一個天賦出眾的人,她隻是恰好熱愛這門運動,並將所有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這門運動上。

要問排球在她心裡有什麼樣的位置,大概就和千切豹馬以及天內葉歌一樣的地位。

一個是她最重要的幼馴染。

一個是在她的排球道路上幫助了她很多的人。

不能止步不前,要一刻不停地向前奔跑,直至春暖花開的地方,到世界儘頭。

堅定的回答被風一吹就散了,許多人確覺得經久不息。

貓又育史大笑起來,這座隱匿於樹林間的排球館被笑聲填滿。

是真心實意的、發自內心的笑。

“可你已經做到了,比大多數人還要優秀,更加努力是來源於你的熱愛,夜久說的沒錯,你很厲害。”

這是來源於一位執教幾十年的前輩的肯定。

貓又育史吸了吸鼻子,感覺誇的還不夠狠,又補充了一句:“你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他像一個循循善誘的長輩,對著喜歡的孩子諄諄教誨,平時很嚴格,但也不吝嗇於讚賞。

好孩子弦月又鞠了一躬,場館的門大開,有風吹進來,米白色的發絲被吹落幾根,貼在少女的臉頰上。

她的臉頰還泛著紅色,不知道是被這番話羞的,還是剛剛測試花了太多力氣沒緩過來。

好酸...

好像有檸檬長出來了...

不管彌生弦月怎麼想,反正男排部的一群人是被酸到了。

被貓又教練誇厲害,這難道不是夢裡才有的事嗎,原來還會真實發生啊。

黑尾鐵朗遊出內圈去向外圍,今天太多人聚集在一起,擁擠的距離將空氣變得悶熱,他瞄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那個顯眼的發色。

“研磨——”

像媽媽喊孩子回家吃飯的呼喚,聽的孤爪研磨目光又遊移了一下,腿腳不受控製的向後挪。

隻要在訓練時小黑找他就準沒好事呢。

哪怕知道自己躲不過,但還是想象征性反抗一下。

不過結果都是相同的,三花貓最後還是向邪惡的黑貓低了頭,那佝僂的脊背放佛被生活壓倒,孤爪研磨輕輕“嗯”了聲。

細如蚊囈的回答聲也隻有黑尾鐵朗能聽到了。

周圍摻雜著其他部員們的討論聲,聲音時大時小,還會爆發出笑聲,氣氛和諧融洽。

不僅僅隻有孤爪研磨有一種被折磨的感覺,黑尾鐵朗在這個社恐的幼馴染麵前也沒有任何法子。

那張標誌性的惡人臉不論見到誰都會揚起挑釁的笑,唯獨在研磨麵前隻剩無奈。

明明裡邊氣氛那麼好,還有研磨感興趣的東西,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互相介紹,可隻有研磨始終站在最外圍。

就像出廠程序不完善的機器人,隻有彆人要求他的時候他才會動一下。這一下動完之後又會陷入待機狀態,等待下次設置命令的人開啟。

“不進去嗎?”

布丁頭低垂著,眼睛始終看著自己腳尖,也不回話。

是不知道說什麼。

除了遊戲,一直以來都是小黑帶他接觸人群,女排部的人他也很熟悉,可今天就是邁不動腳。

隻是因為今天新加進來一個隊員,一個叫彌生弦月的天才,強大又機敏,她的行為也很有趣。對於孤爪研磨來說這種人對他的吸引力很大。

可對於直立行走的人,越是吸引他的就越是膽怯。

你這就是社恐!

社恐病晚期了!

得治!

看著渾身炸毛的三花貓,哪怕垂著頭都透露著抗拒,連頭發絲都在表達貓咪的意思,主治醫師黑尾鐵朗一瞬間被哽住了。

他滿頭黑線。

“貓又教練說等會兒有一場練習賽,要打三局。”

“哦...”

“是和女排部一起,男女混合練習賽,我們可隻有你這一個二傳手。”

孤爪研磨終於抬起頭,他的唇抿的緊緊的,代表貓咪的豎瞳瞳仁在聽到這句話後又縮小了點。

隻覺得天塌地陷,研磨的世界一瞬間就黑暗了。

看了看外麵的天氣,三花貓黑臉。

所以他才對排球不討厭也不喜歡,因為運動社團無時不刻不在卷,一言不合就加訓。

剛剛彌生弦月測試已經磨得訓練時間快要結束,孤爪研磨還暗暗鬆了口氣來著。

他雖然不討厭排球,也不躲避訓練,但他潛意識裡還是覺得能省點力氣最好,回家留著這點力氣多打會兒遊戲。

這口氣是白鬆了,如果隻是普通訓練還好,結果隨著時間的推移直接加劇成訓練賽了。

這就沒辦法摸魚了啊...

而且會累死的吧...

三場訓練賽,還是男女混打,和沒有配合過的人一起。

孤爪研磨不敢想象這得有多累。

旁人看不出來,但此時他的內心覺得自己淒慘無比,腦海中伴奏的遊戲配樂直接變成了哀樂。

“可以不嘛?”研磨臨終試圖反抗。

黑尾殘忍拒絕,並手動消音了心臟碎裂的聲音:“不可以。”

哦,好果斷。

他好笑的看著研磨瞪著死魚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笑著把已經石化的人推進人群。

訓練賽...訓練賽...

內心咬著這幾個字,隨著穿過外圍,站在正中心的少女離他越來越近。

少女已經沒有和貓又教練交談,現在站在貓又教練跟前的是女排部長,看起來像是在討論訓練賽的事。

突然覺得剛剛還很有趣的人變得很刺眼呢。

“研磨,不要露出這幅表情!”

“小黑...管的好多。”

·

“場地不是白借給你們用的。”貓又育史招牌背手,笑盈盈的。

明日尤香點點頭表示明白:“您需要什麼報酬?”

過了明天她就發零花錢了,咬緊牙關應該能撥出一部分作為支付給男排提供場地的報酬。

明日尤香一臉肉痛。

這個月又要節衣縮食了。

沒辦法,都是為了供自家孩子讀書啊...

她的表情太過明顯,貓又育史不用猜都知道這個女娃娃腦子裡在想什麼。

頓覺好笑:“不要錢,隻用跟我們打三場練習賽就足夠了。”

彌生弦月身上的東西對現在陷入瓶頸期的男排正有用,而和不熟悉的人配合也能提升這幫孩子的意識性。

手指摩挲著,貓又育史承認他現在的心情很激蕩,波濤起伏的。

模仿左利手啊,多麼天才的一個想法。

但確實隻有天才才能做到,排球文化衍生發展了這麼多年,左利手有很多,但還是人群慣用的右手占大比。

不是說你是左撇子就天下無敵了,什麼都需要學習嘛。

現在貓又育史就是讓自己的隊員去學習人家女孩子身上的優點,最好能化為己用。

眸光深沉,算盤珠子撥的劈啪響,貓又育史笑意加深。

嗚啊,是壞笑!

如果此時烏養一係在身邊他一定會說“人老了臉皮都不要了”。

但可惜沒有如果,單純的明日尤香並不明白什麼叫“薑還是老的辣”。

她對於不用大出血是欣喜的,因為保住了自己的錢包。

但對於這個提議還是持猶疑態度,“可我們還沒有和弦月配合過。”

這麼草率的就要打練習賽是可以的嗎?

“會很亂吧?”

貓又育史點點頭:“亂是肯定的,而且不止你們亂,是整個場館裡麵的人都會亂,我的想法是打男女混合賽。”

“大家都沒有配合過,對各自的打球方式都不熟悉,亂亂出奇跡嘛。”

哇哦,好高深。

明日尤香完全沒聽懂。

亂是有好處的嗎?

眼睛化為了蚊圈眼,她暈乎乎地舉手:“我去問一下弦月和大家的意見,如果大家沒有意見我就沒有意見,如果有人不願意,我還是會按照場館租賃的時長向您支付報酬。”

她沒有妄下約定。

明日尤香很尊重她夥伴們的意見,不會自己私自做下決定,哪怕她現在已經是女排部頂頭上司,上麵沒有指導老師壓著她。

幾乎隻要是她說,就沒有人能反抗她的命令,做部長這點權利還是有的嘛。

可她還是要征求其他人的意見,這是尊重。

又看了眼貓又教練的臉色,見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練臉上沒有冒出不虞,她才抬腳走入女孩子的人群中。

·

“可以呀,我沒意見。”

“我也沒有。”

“可以。”

“這是什麼新型打法嗎?感覺好有趣哎!”

最終沒有表態的人隻剩下被圍在中央的少女,在所有人說完話後她也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

“小彌生?是今天累了嗎?還是不想打這樣的訓練賽?”明日尤香擔憂地問道,“如果你不想打或者是累了我們也可以拒...”

“當然可以呀!”

聲音戛然而止,還沒說完的話被吞回肚子,明日尤香看著少女笑容燦爛。

“我覺得這種方式很有趣呢。”

輸了也不丟人,除了二傳手之外,其他隊伍的組成人員皆由抽簽分配。

大家都是第一次打這種模式的球,就算打次了,那誰也彆笑話誰。

這種時候隻要體現自己的厚臉皮就夠了,大哥不要笑二哥。

氣氛熱烈起來,在得知了訓練賽這個消息後,山本猛虎滿臉幸福。

身後的粉紅泡泡和小紅花直接飄到研磨臉上,他眼前一黑。

默默又後退了幾步,孤爪研磨今天已經不想反抗了。

“教練,我可以和彌生桑一隊嘛?”夜久衛輔興奮舉手,兩條通紅的胳膊直接暴露在眾人視野下。

他好像感覺不到痛,或者是已經習慣了這種痛感。

貓又育史還沒回話,山本猛虎先一步跳出來,他三步並作兩步:“前輩,你怎麼可以走後門?!”

正直嚴肅的語氣,配上已經要立地成佛的表情,讓在遠處旁觀的孤爪研磨一時間認為這是什麼行為抽象藝術。

“不可以喔,都是抽簽的,除了二傳手平均分配外,其他隊員都靠二傳手去抽哦。”

貓又育史笑得不懷好意。

“而且這不是普通的練習賽,第二局開始後你們需要交換位置。”

“類似於二傳打主攻(WS)或者副攻(MB),而真正的隊內攻手去打二傳或者自由人。而我們的隊內守護神呢——”

貓又育史故意拖長語調,看著麵前已經呆滯的孩子們笑得一副惡人臉:“自由人隻能選擇攻手和二傳咯。”

“當然第一局是正常打,分為紅藍兩隊,由二傳手一個個抽簽帶走隊員。第三局就是發球大混戰,比發球,哪隻隊伍能率先獲得25分,哪隻隊伍勝出。”

“怎麼樣,是不是想快點開始了?”

......

貓又教練,他瘋了。

這哪還是比賽啊,這分明是大亂鬥,看誰能先歪打正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