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意和安嶼明回酒店的時候,路過一家賣煙花的攤子,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下車買了一些。
安嶼明看著溫知意研究煙花的樣子,笑道:“怎麼和小孩一樣,還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買給裴聲的。”溫知意說,“這兩天有點對不住他,買點小玩意逗他開心。”
溫知意回想著自己出門時裴聲失落的表情,總覺得和溫之一因為不能去散步的表情特彆像。
安嶼明聽到裴聲的名字,在心裡瘋狂的翻白眼。
“他又不是小孩了。”安嶼明雖然心裡嫌棄,但表麵還要維持紳士的形象。
溫知意:“21歲,年紀也不大。”
安嶼明“好心”提醒:“你21歲的時候都已經拿到F1賽照了。”
溫知意一心研究著煙花,沒聽見安嶼明說的。
“你把我扔前麵的空地上吧,我查過了,那裡是專門放煙花的。”溫知意指著前麵某個地方。
安嶼明見溫知意沒聽懂,正打算再勸的時候,喬錚給他打來了電話。
安嶼明正在開車,看了一眼直接掛了。
溫知意不是好奇心重的人,自然也就沒多問。
把溫知意放在離酒店不遠處的空地上,安嶼明就走了。
溫知意將煙花擺好,坐在沙土上給裴聲打電話。
夜晚的阿克蘇冷的跟什麼似的,又起是海拔如此之高的地方,溫知意在沙地上坐了一會就坐不住了。
結果裴聲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不接他電話。
溫知意凍的鼻涕冒泡,給譚爺打電話。
“喂譚爺,裴聲再酒店嗎?”溫知意凍的打哆嗦,“你去找他一趟,看看他是不是嘎在屋裡了。”
譚爺聽著裴聲的話,用了一張和溫知意同款懵逼的臉,“啊?”
裴聲察覺自己食言,忙換了個話題:“那我先給溫哥回電話了,省的他擔心。”
強行送走了譚爺,裴聲誌打開手機,發現溫知意給他打了十多個電話。
裴小狗:“……”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裴聲找到溫知意的時候,溫知意正坐在沙坡上可憐兮兮的玩手機。
身上還披著不知道從哪淘來的軍大衣。
“溫哥。”裴聲在沙地上奔跑,一步一個沙坑,看上去有點滑稽。
溫知意幾次想忍,但都沒忍住。
裴聲過去,見溫知意笑的前仰後合的,還有點懵。
“你笑什麼?”裴聲問。
溫知意學著裴聲的樣子在沙坡上跑了幾步,如何笑的更歡了。
裴聲了然,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
二人在沙坡高處放肆的笑著,笑的累了,溫知意癱在地上,還不忘拖裴聲下水。
“冷嗎?”裴聲問他。
溫知意塞他嘴裡一塊不知名的東西,說道:“不冷,我剛在人家帳篷裡喝了熱茶,還吃了奶豆腐。”
裴聲嚼著那酸酸的東西,突然就對上號了。
“好吃嗎?”
“有點酸。”
“說好吃。”
“溫哥給的都好吃。”
“說好吃。”
“好吃。”
“這還差不多。”溫知意滿意的點點頭,從旁邊的煙花堆裡拿出一根仙女棒給裴聲,“給你的。”
裴聲:“給我這個做什麼?”
“玩啊。”溫知意拿出打火機,點燃了仙女棒的前端。
看著在空中炸開的火光,裴聲默默吐槽:小孩子玩的東西。
但即便這樣,裴聲還是很開心。
“這是你和安嶼明玩剩下的嗎?”裴聲酸溜溜的問。
溫知意給自己拿了一根,“不是啊,他嫌我幼稚,才不會陪我玩這些東西。還是你好。”
“哦,所以是因為安嶼明不陪你玩,你才想起來叫我的?”裴聲因為今天的事嫉妒的發瘋,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為什麼這樣想?”溫知意皺眉。
裴聲不說話,隻是沉默著站了起來。
溫知意以為他要走,也跟著起身,想要攔住他。
裴聲不對勁,很不對勁。
“裴……”溫知意剛起身,還沒站穩,裴聲突然轉身抱住了他。
“溫知意。”裴聲將人按在懷裡,語氣帶著濃濃的委屈,“求求你了,彆……”
裴聲話說一半,溫知意在他懷裡突然躁動了起來。
“頭發,頭發頭發。”
裴聲的擁抱來的太突然,溫知意不小心把仙女棒放到了裴聲腦後。火焰觸及到裴聲的頭發,幾乎同一時間,溫知意聞到了一股燒焦味。
從裴聲懷裡掙脫出來,溫知意迷茫了一瞬,如何抄起一捧沙子拍在了裴聲頭上。
溫知意看著腦袋冒煙的裴聲,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還好我機智。”
裴聲還沒從著火的頭發裡緩過神,結果又受了一捧沙子。
裴聲:“……真是多虧了你。”
沙坡下麵,喬錚和安嶼明並肩站在溫知意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靜靜注視著上麵倆人。
“他們兩個相處蠻和諧的嘛,我果然沒給裴聲推薦錯人。”喬錚說。
安嶼明覺得喬錚也有病,張口就罵:“你腦子讓驢踢了?”
喬錚明知故問:“怎麼了?你不喜歡他們在一起嗎?”
“我喜歡個屁。”安嶼明罵罵咧咧離開,“有病,都特麼的有病,腦子沒一個正常的。”
喬錚看著安嶼明的背影,出聲安慰他:“學長,彆擔心嘛。就算裴聲看清了你,當年的真相他不是也查不出來嗎?”
安嶼明轉過身:“什麼叫看清我?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所以的一切不都是你……”
“學長!”喬錚厲聲打斷他,“你是不是忘了,當年裴聲自己困在山上,是你路過沒有施以援手,才導致他險些喪命的。”
拉力賽到因為賽製和賽道的特殊性,車與車之間都是間隔發車的。
那次私下比試,安嶼明在裴聲後麵發車,所以裴聲在途中出現事故,安嶼明怎麼都會路過發現。
可裴聲出事那天,安嶼明跑到終點後卻不見了蹤影。
直到事故發生後17小時裴聲獲救他才現身。
“你放屁!”安嶼明氣急,“裴聲走的根本不是規定的賽道,我他媽根本就沒看見他!”
喬錚:“哪又怎樣?裴聲恨的還是你啊。”
安嶼明被喬錚的無恥震驚到,氣的都不知道該怎麼罵他了。
“我知道學長這三年背負了太對不屬於自己的罵名,但你彆忘了,如果沒有這些罵名,你這三屆環塔冠軍相比也不會拿的這般容易。”喬錚走到安嶼明麵前,提他拍了拍肩膀上的土,“人得到的太多,總要付出點代價,不是嗎?”
安嶼明:“那你呢?你的代價是什麼?”
喬錚無辜的笑了笑:“我?我什麼都沒乾啊。”
“喬錚,你真的很無恥。”安嶼明說。
喬錚沒反駁,算是默認了。
反正當年的事情是絕對不會被查出來的,隻要安嶼明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安嶼明這個人虛偽又自私,他為了保全自己也不會說出當年的真相。
所以,喬錚有持無恐。
安嶼明,就是最完美幫凶。
燈光下,溫知意看著裴聲燒焦的頭發,沒由來的有些心疼。
狗毛焦了,手感都不好了。
“明天我陪你去把頭發剪了吧。”溫知意說。
燒焦的頭發在後腦勺,裴聲看不見,隻能問:“燒的很嚴重嗎?”
溫知意:“也沒有,就是禿了一塊。”
“……”
“對了,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麼。”溫知意想到裴聲剛才似乎有話沒說完。
裴聲搖了搖頭:“我也忘了。反正不是重要的事,聽不聽的不打緊。”
比賽前的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正賽那天。
其他人覺得飛快,溫知意卻覺得無比漫長。
二隊的經理已經被溫知意“買通”了,有關許楠賽車的所有情況,譚爺不問,二隊經理就不說。
許楠的車一旦上賽場,以譚爺的嗅覺靈敏度很快就能查出端倪,所有賽後就沒必要隱瞞了,隻要在賽前不讓譚爺發現就可以。
許楠發車前,溫知意接著瞎溜達的名義,去了二隊所在的P房。
“給我一個通訊器,我看著她跑。”溫知意說。
反省已經開賽了,溫知意也不怕譚爺發現了。
溫知意下場指揮,二隊的人再高興不過。
許楠的目標隻是兩個賽段冠軍,所以第一賽段溫知意並不著急讓她跑出成績。
以錢飛昂的賽前狀態,前六都未必能進。
許楠隻需要在錢飛昂的排名附近,溫知意就能說服譚爺為許楠提供設備。
“今天就當堪路了,彆緊張,注意安全。”溫知意帶上通訊器,和許楠對話。
許楠:“我知道,我不緊張。”
“不緊張就好,你不知道我旁邊你們經理都快抖成篩子了。”溫知意側眸看著二隊經理。
二隊經理:“我是怕譚爺發現好嘛?偷換零件這麼大的事,上麵一怒之下給我開出了都是有可能的。哦……還不是零件,是整個發動機。”
這種事,也就溫知意敢想,也敢乾出來。
錢飛昂的發車位在第二個,此時已經出去了四輛車,錢飛昂不負眾望的在第四個。
裴聲沒來二隊,被溫知意安排駐守在了一隊。
看著錢飛昂的用時和排名,溫知意給裴聲打電話:“譚爺現在什麼表情?是開心還是鬱悶?”
“都不是。”裴聲給溫知意彙報,“他現在很暴躁。”
溫知意:“那我就放心了。”
許楠是第六個發車的。
周琦媛坐在副駕,握著準備好的路書,她從來沒這樣緊張過。
“楠楠,”周琦媛去握許楠的手,“我一定會讓你贏的。”
這是許楠最後的機會,無論如何她們都必須得贏。
許楠反手握住周琦媛:“我信你。”
比信任和人都要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