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大一好友坐在咖啡廳裡,我小口小口抿著咖啡,無心聽他們打鬨
“喂喂喂,你行不行啊!”
“彆彆,冷……哎,下雪了!”
“對啊,你不知道哈哈哈哈”
我聽到話後,也向窗外看去,雪落在地上,人們加快腳步,大街上隻剩下了膩膩歪歪的情侶,我撓撓頭,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咖啡輕輕吹了吹,不經意瞟向窗外,我眼眶一熱,淚水失控流下
“啊,委司,你怎麼哭了?”
“委司小朋友,不會因為你太感性了吧——”
窗外,雪越來越大,雪中站著一位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裹著羽絨服帶著劣質的帽子,圍了一個黑色的圍巾。但就算如此,也不難看出皮相很好,那人隻露出一雙眼睛,同樣注視著我,淚水模糊了視線,大顆大顆落在桌子上,大雪紛飛,遮住了那人的身影
“沒事,咖啡太苦了”
我放下咖啡用袖子胡亂擦著眼睛
“啊,我咖啡特意給你放涼的啊”
“咬到舌頭了”
“那也不至於哭啊”
“……”
“不會吧”
“……”
我沉默了,站起身來走到王嚴安麵前,在他驚恐的眼神裡“啪”一聲,“哈哈,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然後又會到自己的位子上,一旁的秦逍林目瞪口呆,他不明白,為什麼我可以麵無表情的給了人一巴掌後又麵無表情的說出那句話……
如你所見,我,葉削炅,無父無母一個人在世上打拚,但我其實有父母,那時幾百年前事了
世上分為兩類,長生和短命,字麵意思。我剛好就是長生,父母卻是短命,我隻知道100人裡隻有10個是長生,我很稀有。我開心是因為我是長生我不會老,我不開心因為我是長生我不會老,我體會不到短命的悲歡離合。
我是長生,很搞笑,我想要的一切在一次一次輪回中被慢慢的衝刷,葉方舒,葉凝蘭,母親,父親……大家的臉變得模糊不清,不同的肉塊拚在一起,刺激大腦……
掐指算算,我活了1000年了,今天剛好整年,1000年,在長生裡也是活的久的存在,當然,隨著時間,我們漸漸的也有了情,會哭,會笑……
關門,上鎖,我回到了我的出租屋,其實打拚了這麼多年,我可以買大房子,但我更傾向於一室一廳一衛,人少,便宜,安靜。
我沒吃飯,在小小的浴缸裡坐下,好擠。我開了溫水,溫水從頭頂噴下,和頭發一起蒙蔽了我的視線,我想了想我的朋友,先聯係一下,等會幫我,我關了花灑,泡在浴缸裡慢悠悠玩通訊錄,我翻來翻去,除了王嚴安,秦逍林,剩下的都是不太熟的,算不上朋友。
我輕笑,手指劃過屏幕,我看到了一個叫“湮狸顧”的,我在大腦裡搜索這個人,哦,想起來了,他是我的長生朋友,隻活了800年便走了。現在成了短命,連裴家那倆都活著,你先走了
我想笑,笑他走的比我早,可嘴抽了,不停的哭,淚水混著頭發上的水流進嘴巴,鹹的,冰涼冰涼的。
我想起了我們的事,就像那個少年一樣,猝不及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