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必須離(1 / 1)

蘇彧之趕緊出門尋找,迎麵就碰上了隔壁的鄰居汪阿姨。

“汪阿姨……”蘇彧之想要問一下對方知不知道父母的消息,但是汪阿姨趕緊打斷了蘇彧之的話。

“哎呀,彧之你才回來呀?你媽正在醫院搶救呢。”

蘇彧之聽到這話瞬間感覺墜入冰窟,整個人從頭涼到尾,愣在原地,但是腦子反倒是無比的冷靜,還能理清前後關係。

“我媽怎麼了?剛才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汪阿姨你知道在哪個醫院嗎?”

雖然不知道母親是不是病情加重了,但是剛才走的時候至少還能站立,還能走,難道是自己跟父親吵架又氣到她了嗎?

汪阿姨聽到蘇彧之的文化,有些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的看著蘇彧之並沒有詳細說清楚。

蘇彧之一看汪阿姨的狀態反應過來了,剛才也是一時著急了,自家的事阿姨未必知道,跟汪阿姨問清楚了是哪家醫院之後,就趕緊打車往醫院去了。

蘇彧之趕到急救科室的時候,母親還在搶救室沒有出來,隻留下父親一臉頹廢的坐在搶救室門口。

蘇彧之一路疾跑過來的,氣息還未平複就著急地抓著蘇惠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就進搶救室了?”

“不清楚,我怎麼知道?誰知道你媽怎麼了?”蘇惠說話時眼睛都不敢看蘇彧之,很是心虛的說道,但是說到後麵卻是拔高了聲音,有種虛張聲勢的感覺。

蘇彧之一看蘇惠這個態度,一把上前就揪住了蘇惠的衣領,咬牙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蘇惠好麵子,在蘇彧之的麵前,也是恨不得時時刻刻樹立父親的權威,如今居然被蘇彧之提溜著衣領,怒氣上頭,也顧不得上什麼了,嚷嚷道:“我哪有做什麼,就是她嘴硬,說話居然還頂嘴,我就是打了她幾下,也不知道她怎麼了,就突然就倒地上起不來了。”

蘇彧之一下子被戳中了雷點,整個人暴起,揪著蘇惠的衣領,情緒激動:“你打她???”

蘇彧之萬萬沒有想到蘇惠居然敢動手!,那是陪了他二十多年,照顧了他二十多年的妻子,他怎麼下得去手!

蘇惠本來還有點心虛,但是看到蘇彧之這幅模樣,他就更加生氣了,反而理直氣壯了起來。

“我打她怎麼了?我還覺得我打的晚了!”

“老話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要是能把你教好,你也不至於這麼沒出息,要是她聽我話,和我一起管教你,我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蘇惠對說著說著還在搶救的妻子,產生了強烈的不滿,同樣都是在家教養孩子,人家養的孩子就這麼優秀,帶著整個家族都起來了。

自己的老婆養出來的是什麼?一個喜歡男人的變態!

他本來想好好管教一下蘇彧之,就知道攔住,蘇彧之就是被那個婆娘慣壞的,娶了這麼一個老婆,真的是他們家倒了八輩子血黴。

蘇彧之被蘇惠這一番毫不知錯,恬不知恥的態度氣到渾身發抖,忍無可忍地上前打算跟他同歸於儘,此時幾個護士走過來攔住了他們倆。

“醫院不許吵!吵吵鬨鬨的乾什麼呢!”

但蘇彧之真的不能忍了,自己還在家蘇惠就敢把人打到醫院來,如果自己今天不在呢?以後怎麼辦?何況今天真的事絕不能簡單的算了。

而且家暴是無止境的行為,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如果現在忍了之後,他怕是會更加肆無忌憚。

蘇彧之乾脆利落的撥打了報警電話,看著蘇惠:“你需要去派出所裡冷靜冷靜了。”

借著喝了酒打人,不就是在試探底線嗎?

蘇彧之就要讓他知道,不是他所有的行為都能被包容,之前蘇彧之不發作不過是看在母親的麵子上。

蘇彧之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肯定會給自己找各種理由然後原諒他,平常自己奈何不了他,但家暴是犯法的。

蘇惠早就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不會善罷甘休,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蘇彧之居然敢報警。

隻能一邊怒吼,一邊撲向蘇彧之試圖搶奪手機:“你這個不孝子!”

蘇彧之冷冷的說道:“爸應該記得我是學法律的。”

蘇彧之說這句話的表情非常的平靜,但是他眼中的恨意讓蘇惠停止住了動作。

蘇惠和蘇彧之的關係,其實從小就不好,自打蘇彧之出生後,自己就不是家庭的重心了,父母,妻子都隻關注蘇彧之。

後來,蘇彧之再大一點,就更不喜歡了,他太聰明了,聰明的讓蘇惠發毛,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於曉枝給自己戴了綠帽子。

再後來,蘇彧之上學了,他的成績很好,街坊鄰裡提起來都是滿口誇讚,蘇惠又得意又害怕,他害怕蘇彧之過得好,怕他能出人頭地。

因為蘇惠知道,蘇彧之一直隻喜歡於曉枝,每次看自己和於曉枝吵架都隻幫著她不幫自己,每次對自己隻是礙於親情而已,蘇惠對於能夠用這些拿捏蘇彧之,一直都是洋洋得意的。

如果蘇彧之出息了,有能力了,說不定就會帶著於曉枝一走了之,所以他必須樹立威信,必須讓自己有最大的話語權,他也最反感蘇彧之做律師。

但是,現在他把於曉枝打進了搶救室,這絕對是踩到了蘇彧之的底線,這個不孝子真的做得出來讓他坐牢這種事。

被自己的兒子送去坐牢,怕是這輩子的老臉都丟光了。

被蘇彧之震懾了之後的蘇惠,隻能乖乖坐著,不敢再鬨騰。

蘇彧之一邊等待警察帶法醫過來驗傷,一邊等待母親出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焦急。

警察帶著法醫到來的時候,於曉枝也從搶救室推出來了,但是還沒蘇醒,蘇彧之一把提溜住蘇惠的衣領,把想擠進病房的蘇惠扔了出去。

而來這裡的法醫,恰好是蘇彧之的同學郭果。

蘇彧之大學專業是醫學,但是出國留學之後他選修了二專業法律,曾經的同學有的去了臨床當醫生,有的則考去了法醫專業。

蘇彧之也沒想到來的竟然是郭果,而郭果在和醫生交涉過後,表情變得非常難看,過來和蘇彧之說話的時候,也有點難為情。

蘇彧之知道家裡的情況並不光榮,但是他需要對母親的傷情心裡有個數。

“我媽的傷情鑒定你可以直說,我做好心理準備了,隻要不危及到生命,其他的我都能接受。”蘇彧之很是懇切的看著前同事,這個結果很重要。

蘇彧之與父親關係不好,但是因為母親,他都可以忍。

可是現在父親已經對母親出手了,也就沒有忍的必要了,他必須帶著母親離開這個城市,擺脫父親。

“……腦部受到重擊,有腦震蕩等症狀,後期出現後遺症是很正常,甚至要做手術。”郭果猶猶豫豫,終究還要說出口。

蘇彧之聞言,瞪大了眼睛。

他沒有想到情況這麼嚴重,頭部可是人類最複雜的一個器官,隻是普通的一摔一碰都可能造成很嚴重的後果,涉及到頭部的傷,會有生命危險的。

更何況,母親的頭可是有舊傷的!

“你不記得她頭有舊傷嗎?蘇惠你怎麼敢的!”蘇彧之怒目圓睜想上前去,但是被人攔住了。蘇彧之的肺都快氣炸了,像看著仇人一樣看著蘇惠。

“等我媽清醒了之後,你必須立刻和她離婚,否則就憑你家暴這件事,我就可以一直起訴你。”蘇彧之心裡非常的確認,他必須讓父母離婚,隻有離婚他才能讓母親擺脫這個爛人。

蘇惠聞言,瞪大了眼睛:“我和你媽離不離婚是我們的事情,我做不坐牢也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就不信你媽會和我離婚,還會讓我坐牢。”

說著,蘇惠就要往病房裡衝。

蘇彧之攔住了蘇惠,死死的把人摁在牆壁上,一字一句的威脅道:“我媽是好欺負,但是我可不好欺負,等著看吧,就算我不能讓你坐牢,但是被自己的親兒子告上法庭 ,你永遠彆想在親戚朋友中抬起頭。”

蘇彧之此刻已經完全撕破臉了,根本不管不顧任何後果,他必須讓蘇惠付出代價。

蘇惠知道,和蘇彧之扯再多也沒有用,隻能一個勁的往裡麵衝。

隻要裡麵的那個女人表個態,蘇彧之想做什麼都沒用。

蘇惠的動靜讓剛剛清醒過來的於曉枝瑟瑟發抖,於曉枝本來就是一個性情柔弱的女人。

她長期生活在丈夫的控製下不敢反抗,哪怕丈夫逼得兒子回國不念了,逼得兒子長期不回家也不敢多說兩句。

被自己的丈夫直接打進了搶救室,一醒來就聽到丈夫大吵大鬨……

護士再次出來道:“你們都出去!醫院不是打鬨的地方,你們嚇到病人了。”

蘇彧之揮拳就要打人,被警察和郭果死死的攔住蘇彧之。

“彧之,你不能動手啊!。”

“怎麼說他都是你父親啊,小夥子。”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你父親家暴對吧?我們現在就把他帶去派出所。”

郭果和警察其實都看不慣蘇惠的態度,但是蘇彧之要是動手了,一旦追究起來,可什麼都完了。

蘇惠被摁著,吭哧吭哧的喘著氣,反正他是絕對不同意離婚的,就算真的坐牢,也絕不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