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公主……
真田那一瞬間的表情,就和刻苦複習了一個通宵,卻發現試卷上沒有一道題目是自己會做的那種心情下產生的表情是一樣的。
說到這個,我剛來立海大的第一次考試就是這種表情。
難以置信、錯愕、惶恐……
大概吧。
“副部長是什麼……”好巧不巧,好奇心炸裂的切原非要湊過去看真田手裡的紙條,在明確看到“白雪公主”四個字之後,爆發出極為誇張的笑聲。
我開始替切原擔憂。
而明顯的,丸井和胡狼跟我是一樣的表情,柳生和柳波瀾不驚,幸村保持微笑。
沒看到那一位叫作仁王的同學。
“給我適可而止!”真田強烈的眼神投射向切原,被盯著的人迅速逃到幸村和柳的背後。
“這可是抽簽啊副部長,很公平吧。”切原努力解釋著。
“那麼,之後辛苦大家彩排了。”幸村的視線投向我,仿佛用眼睛向我說了什麼一樣,又迅速撤離了視線。
切原大概是要問我關於聖則中學的那件事,但又被幸村差使走了,比起問些不算正事的事情,部長的話果然還是更具威懾力。
雖然四下還有學生忙碌著,但麵對麵和真田,以這樣的方式單獨講話,還是會感覺到不輕鬆。
要我說的話,依舊是他的表情總是一成不變的嚴肅。如果說是像其他人那樣的話,我也不至於每次都像和嚴厲的老師說話那樣不安。
已經把費用全部裝在這個信封裡了。
我把白色的信封遞給真田,告訴他說:“真田君,計程車的費用,我記性不太好,一直忘了給你。”
真田低頭看了一眼,沉靜地回答:“不是還給了我很貴重的東西嗎?完全不需要這些了。”
“這是兩件事。手膠是為了感謝你幫我補習,計程車費用怎麼說也是理所應當的,說起來你送我去醫院的事,我都沒有答謝你。”
“都是小事。”真田顯露出並不在意的姿態,依舊拒絕了我的信封。
我就說嘛,真田總是在言語上笨拙得很,如果說出一些更漂亮的話,那我就不會又這樣尷尬地站著了。
正這樣想著,我決定還是由我來說出好聽的話:“那麼下次,我請你吃飯好了。”
話一出口,我和他麵麵相覷。這句話我和千繪常說,千繪和我也是一樣,胡狼和丸井也經常這樣,但……
我和真田呐?
想象著兩個人獨自去到餐廳,然後沉默地點完餐,安靜吃完,然後在門口說“再見”的樣子。
不行不行,尷尬到我現在就想瘋狂逃離了。
“好。”
誒?
我吃驚地看向真田。
什麼啊,居然答應了嗎?那我是一定要履行承諾了……
糟糕。
果然和真田相處超過三分鐘就會陷入沉默。我和他難得想法一致,認為現在回到後台和其他人在一起,才不至於這麼不自在。
路上他難能可貴地問了關於我的事:“你的腳踝怎麼樣,好點了嗎?”
“啊,已經好多了。”我下意識地回應著。
又沒有下文了。
真田還真是不擅長聊天。
後台的燈光果然還是暗暗的,我從比較遠的地方就看到在暗處很顯眼的角色。
那位銀色頭發的同學,連皮膚都是冷色的,一點都不像是國中生,尤其是經常訓練的運動員會有的膚色。
大概是在整理要用到的道具,之後那位同學站了起來,我和他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對視上了。
這就是接下來幾天我要合作的夥伴嗎?他用像是在打量一件陌生的道具,並且思考使用方法的眼神看著我。
作為一個相對外向和開朗的角色,我習慣性主動打招呼,或者說,這樣會讓所有碰麵都變得有活力一些:“那個,你好,我是二年I班的世川良紀。”
“Piyo。”
是我沒聽過的新奇語言嗎?
“這是這家夥的口頭禪。”柳生向我解釋。
“啊,真特彆啊。”我沒頭沒腦地,像是敷衍地回了一句。但我發誓,我隻是語氣聽上去如此而已。
“仁王。”很酷地隻給了一個姓氏。
“雅治。”丸井在我旁邊貼心地補充,作為仁王的同班同學。
無論是網球部還是舞台劇,幸村作為領導者在執行力這方麵我相當佩服。合理地安排好了訓練和排練的時間,順帶給我和仁王兩個道具組的人也穿插好了時間。
“不過,男孩子會對縫紉這些事也擅長嗎?”我對丸井表達出內心的困惑,“我是因為在英國參加過道具製作社團,才學會的。”
“世川桑,那家夥……可不簡單哦。”丸井和我賣了個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