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漩渦(if稻實) 眼皮猶……(1 / 1)

眼皮猶如想要振翅的蝴蝶一般微微顫動,可蝴蝶沒有飛走,主人的眼睛也沒有睜開。加重的呼吸聲,表示出主人被打擾的不滿,他伸出右手在枕頭邊摸索,直到觸碰了圓柱形物體,才覺得頭腦清醒了幾分。他打開那個盒子,從中拿出耳塞,正欲塞入耳中,卻聽到了微弱的抽泣聲。

蝴蝶於空中展翅,眼睛於黑夜中睜開。

模糊的視覺,似乎放大了聽感,讓白河輕易的就找到了聲音的源頭,他用手肘撐起上半身子,探出頭試圖查看下鋪的情況。

還沒等白河開口詢問,啜泣聲就已經停止,緊接著鑽入他耳朵的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哢噠。

門打開又合上。

澤村蹲在宿舍門旁邊,他右手環膝,左手按下手機開機鍵,手機微弱的光灑在他臉上,他眼眸中是比夜色還要濃重的陰霾,他就好似墜入水麵的月亮,隻可遠觀,一觸即散。

6月27日,淩晨兩點。澤村盯著屏幕上的日期,眼眶中的淚珠大顆大顆往下砸,打濕了自己的手臂。

門打開的聲音把澤村嚇得一抖,不過他沒有站起身來,隻是抬頭看向來者。

白河故作不經意,他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看向澤村。

“你蹲在這裡乾嘛?”白河將門輕輕合上,壓低聲音發問。

“沒乾什麼。”澤村吸溜一下鼻涕,慌張地用手擦拭著臉頰的晶瑩,可為什麼眼睛裡的那片天空絲毫不見轉晴,雨反而越下越大,一切都變得濕漉漉的。

“好臟。”

白河話語中帶著嫌棄,可手中的那包紙卻是徑直塞到了澤村懷裡。

“謝謝……前輩……”

白河不會安慰人,也不知道澤村為什麼哭泣,懸在澤村毛茸茸腦袋上的手終究還是被收回了。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傾訴的一麵,白河也不認為有後輩會找自己談心,索性準備回屋睡覺。白河抬手想打開門,卻被澤村拉住了褲腳,他垂眸等待澤村的後續動作。

“那個……前輩,不去趟廁所麼?”

“嗯?”

“前輩你都出來了,去上一次廁所多好啊,不然不就白出來了麼?對吧!絕對不是因為我怕鬼,我隻是覺得那麼巧的話,一起去上個廁所吧?”

白河扶額歎了口氣,認命的朝廁所走去,這個後輩未免也太膽小了吧?竟然害怕鬼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走在前方的白河殊不知此刻的澤村是何種五味雜陳的表情。

白河覺得自己真奇怪,怎麼就被澤村的夢話吵醒了呢?怎麼聽到澤村的抽噎聲就跟著出宿舍門了呢?怎麼現在還站在廁所門口陪他上廁所呢?

“哈~”白河打了個真情實感的哈欠。

“喲?昨晚乾嘛去了?怎麼沒睡好。”卡爾羅斯湊到白河旁邊打趣道,對白河這幅沒睡醒的樣子感到很好奇,畢竟平時的白河睡眠很規律,第二天雖然總是板著臉但很精神,完全不像今天這樣困倦。

“小狗鬨的。”

“啊?狗?學校哪來的狗?”

“你自己沒發現而已。不說了,我先上車補覺了。”

白河沒想到自己昨晚上完廁所後怎麼也睡不著,而那個罪魁禍首的呼吸聲早已均勻。

窗外的景色飛快倒退,澤村眯著眼睛有些愣神。

唰。

坐在澤村旁邊小樹越過澤村把藍色簾子拉上。澤村抬眼與其對視,小樹尷尬一笑,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看你眯著眼睛,以為是太陽太刺眼,所以幫你拉上了,要是搞錯了的話我再拉開。”

“不用拉開了,謝謝你小樹。”

下車後的澤村隨著大部隊到達青道為他們準備的休息區域,他把自己的物品放置好之後,並沒有著急去熱身,而是在青道棒球場周圍慢悠悠逛著。

這次是青道、稻實、修北三校交叉練習賽,修北路上堵車,還要再過一會兒才到。按照安排,稻實先和修北上午賽一場,之後修北再和青道比賽,最後才輪到稻實和青道。國友監督忙著和片岡監督商討今天比賽的一些事宜,並不打算對球員做安排,所以讓他們自由活動。

當澤村見到降穀時,澤村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降穀的狀態比我想象的好一點哎。

“嗯?你認識我?”降穀麵無表情的看向那個喃喃自語的人。

“糟糕,我竟然說出來了麼?”澤村慌忙想捂嘴,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不過是無用功罷了,於是挺了挺胸,故作自然的對降穀開口:“我當然認識你,你可是關東大賽就出了名的速球手,跟個暴走火車似的。”

“暴走?火車?”降穀歪了歪頭,不確定這個形容到底是好是壞。

“誇你球速快的像火車一樣。”澤村一眼就能看出降穀在想什麼,雖然降穀經常被人認為是冷麵冰山,但澤村知道那隻是表象罷了。不信你看他現在的表情,其實已經高興的開花了。

降穀打量著眼前這人,見他穿著稻實的棒球服,剛準備問話,就被澤村搶走了發言權:“我是稻實的一年級生,和你一樣是投手,哈哈哈哈。悄悄跟你講,我有個外號叫做烈焰左投哦!”

看著降穀身後欻一下燃燒起來的火焰,澤村有種惡作劇成功的竊喜感。

“好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你知道丹波前輩在哪兒嗎?我找他有事。”澤村收起笑容,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降穀沒反應過來。

“啊,這個啊,丹波前輩應該在那邊練投。”降穀覺得眼前這人似乎有種魔力,讓他心甘情願作答。

“謝啦,不過……能和我抱一下嗎?”澤村直視降穀,等待著他的回答。

“啊?”降穀愣愣的看著他,不明所以。

“澤村你在乾嘛呢?”成宮鳴和卡爾羅斯一行人走到澤村身邊,不明白他在做什麼,注意到澤村前麵是一個青道的選手,鳴緊接著問道:“你們青道今天那個叫降穀曉的會上場嗎?”

澤村收起張開的雙臂,剛想解釋,就又聽到另一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呀呀呀,你們稻實那麼多人圍著我們青道的一年級乾嘛呢?”倉持皺著眉露出一臉惡人相,頗有一種為自家小弟打抱不平的既視感。

“哈?隻是問幾個問題而已,你這是什麼表情啊?”成宮鳴雙手環胸,下巴也抬高不少。

澤村趁著倉持和成宮鳴拌嘴的時候,逃離了那裡,隻是在離開的時候深深看了一眼那個綠色頭發的人,轉過身後唇角緊抿。

“丹波前輩!請等一下,能和我去那邊說幾句話嗎?”

丹波看著這個從遠處向自己本來的陌生少年,有些摸不著頭腦。

“啊,行。”

“丹波前輩,我是稻實一年級生澤村榮純,也是一個投手,我十分崇拜前輩,前輩你的縱向曲球我真的很喜歡!”

丹波人長得高大,但是他的性格和外表不符,他其實是個很容易害羞的人,澤村的直球成功命中丹波的心。丹波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開口說:“啊,這樣啊,謝謝。”

“前輩今天會上場嗎?”

“會的,修北那一場是我。”丹波不覺得這種事情是什麼不能交流的東西,很直接的告訴澤村青道的安排。

“那可太好了!能看到丹波前輩的曲球的話那可就太棒了!我……”

澤村的話戛然而止,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著說道:“那前輩我先走了!等你們和修北比賽,我一定會在旁邊看的!”

果然……我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啊。

澤村有些失落的踢了踢腳下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