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帶我去甲子園吧(if藥師)^^……(1 / 1)

澤村盯著天花板,沒有絲毫困意。

他慢慢將自己的身體蜷曲,任由意識沉淪。

黑暗中低低的啜泣聲,與夏天的蟲鳴交織,奏響敗者的落寞與懊惱。星也覺得稀奇,月也覺得有趣,風兒為它們掀起窗簾一角,助其灑落窗邊躡手躡腳。噢,快瞧瞧那人的眉毛,擰成一團,到底是為何困擾?眼角的晶瑩,是在澆灌什麼幼苗?思緒的流轉,是想突破誰的纏繞?永不墜落的太陽啊,快些升起才好……

雖然昨晚遲遲沒有入睡,但澤村還是早早被生物鐘叫醒。

眼角留下的痕跡被自來水衝刷地一乾二淨,洗漱好的他跑到藥師棒球場,自己拖著輪胎跑了一會兒。前輩們的身影遲遲沒有出現,他這時才猛然反應過來。

是了,已經結束了。三輪車司機特意給他們放了一天假。

澤村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他將鞋子脫下,轉身回屋。從冰箱拿出兩個布丁,再給自己切了一小盤西瓜,又找出同班女生向自己推薦的少女漫,一切準備就緒的他,窩在沙發一角,享受著難得的美好。

可是為什麼做了自己一直想做卻沒有時間做的事,卻沒有感受到預想中的快樂呢?

這個角色的頭發是紅色呢,感覺比白河的更亮眼。

這個男主怎麼那麼小孩子氣,聽說成宮鳴也挺任性。

這人做的練習冊不是渡邊前輩經常買的那種麼,不知道前輩現在是不是在做題。

這個遊戲三野前輩也玩,就可惜水平不太好。

啊,真田前輩經常帶我們去這家店吃豬排飯。

……

澤村完全看不進去劇情,腦中總會不自覺的聯想,還是提不起精神乾其他事。以這種狀態完全無法感受少女漫的樂趣,澤村起身,還是決定出門,去看看真田前輩吧,哪怕覺得無顏麵對。

昨天轟雷藏隻告訴他們真田沒有大礙,其他消息一點也沒透露。然後就打發他們回家休息,讓他們不要去打擾真田休息。

是要直接手機聯係真田前輩呢,還是去問問三輪車司機呢?

澤村有點拿不定主意,他站在樹蔭下,手指摩挲著手機,不停轉來轉去,嘴中念叨著到底該怎麼辦。

憑借猜測硬幣正反麵的方法,他終於下定決心打開手機,卻被眾多消息嚇得一抖,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有若菜、阿信他們那一群長野夥伴的,自家父母的,也有克裡斯前輩的。其中消息最多的卻是一個昨天剛加上好友的陌生人。

是的,陌生人。

昨天轟雷藏在比賽場館外宣布解散之後,澤村本是打算去找自家父母和長野夥伴的,卻被突然出現的黃毛攔住。

“哎,你是叫榮純是吧?能給我你的line嗎?”

對方是個開朗的人,對他笑的極其燦爛,略厚的嘴唇顯得他有點老實,但配上那一頭黃毛就給人完全相反的感覺了。

如果不是在他剛輸了比賽的情況下要聯係方式,他應該很樂意與人結交,可惜,他現在完全沒有任何心情做任何事,隻想早早回去,把自己封鎖在狹小空間裡,以祈求得到一絲慰藉,以至於連對方的稱呼都沒有注意到有什麼不對。

“不好意思,我現在沒有心情。”

澤村低頭,眼神中死寂無波,抬腳就要從黃毛旁邊借過。

“哎呀哎呀,我隻是想請教你最後那一球是怎麼投的,感覺好厲害!”

黃毛拉住他的手,想掙脫的澤村卻發現對方的手勁出奇的大。

“我們輸了,跟失敗者有什麼好請教的。”

澤村有些煩躁,不禁加大音量,稍微帶了點怒氣,對方就像狗皮膏藥,怎麼也甩不開。

“可是你的那一球就是很厲害啊,雖然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但我就是覺得非常有意思,要是能打打看的話,應該會發現更多不得了的東西吧。”

這人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被拒絕還一直糾纏,不想再浪費時間的澤村最終還是給了聯係方式。

要是早知道對方是這麼個煩人的話癆,澤村一定不會把line給他,可惜為時已晚。手機裡麵十條信息,有七條都是這人發的,他叫什麼來著?澤村將消息翻到頂,看到了那人的自我介紹——原來叫天久光聖。

‘我叫天久光聖!’

‘你的球好有意思,想打打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打擊館玩?’

‘我們可以一起交流嘛,互相促進。’

‘我還有會員噢,跟著我去少花錢。’

‘那家打擊館旁邊還有家超好吃的壽司店,我們累了就可以去吃飯。’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壽司,不喜歡的話還有一家拉麵也不錯。’

‘哎,一直不回我消息,是在忙嗎?’

‘我懂了,是今天太累了對吧,明天還要好好休息一番,那我們下次再約時間也可以的。’

……

澤村給人打上備注,還在名字後麵綴了一個外號——超級話癆麻煩精,再將其消息免打擾,做完這一切的澤村覺得世界安靜了不少。

澤村在與真田的聊天框裡打下幾個字,卻遲遲不敢按下發送鍵。

最終眼睛一閉,手指狠狠戳下那個發送。

也不知道真田在乾嘛,遲遲沒有回複澤村。

澤村覺得自己像極了少女漫中向男主告白的懷春少女,忐忑不安的等待對方的回答。又覺得自己像跪在法庭的罪犯,等待著他人的宣判。

就在澤村泄氣,想著要不還是回家算了的時候,他才收到了真田的回複。

‘我已經回家了,你要是想來看我,就直接來我家吧。’

後麵附帶一串地址。

澤村吐出一口濁氣,終於按響那個門鈴。

“呀,這就是俊平的隊友吧,快進來快進來。”一個溫柔如水的婦人將澤村迎進家裡,向他指明了真田的房間。

婦人看著少年慢慢遠離的背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真田前輩……你現在怎麼樣了?”

澤村不似平常那般大聲,略帶了一點小心翼翼,把真田當做風一吹就跑的脆弱紙張一樣。

“噗哈哈哈,大喇叭今天沒電了嗎?說那麼小聲,還是怕我媽聽到我們聊天啊?”

真田半靠著床,手中的書已經放下,示意澤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不是這樣!隻是,我隻是……”澤村囁嚅,讓人聽不清他想說什麼。

“隻是什麼?澤村,比賽必定會有輸贏不是嗎,結果無非兩個。你告訴我,你是覺得我是那種會因為比賽輸贏而責怪自己的隊友嗎?”

真田收起平時那種溫和氣質,認認真真的詢問澤村。

“不是!怎麼可能!真田前輩在我心裡一直都是用實力帶領我們,推動我們一起前進的人!哪怕我投的再爛,也會不停的幫助我!”

澤村以為真田誤解自己,大聲解釋。

“那不就得了。不過你有的話說的不太對。”

真田在澤村不解的目光中,繼續說到:“我不是推動你們前進的人,藥師從來都是隊友間彼此幫助,互相拉扯,磕磕絆絆的前進。你同樣也給了其他人前進的動力。”

照亮他人而不自知的太陽啊,怎麼還怪自己的出現無法驅散所有黑暗呢?

真田告訴澤村,自己的腳傷並無大礙,休息兩個星期就沒事了,讓他彆再胡思亂想。

是啊,我到底在乾嘛呢,以這種姿態麵對前輩,一直從前輩們身上汲取力量,這種時候都還要前輩反過來安慰自己,如此矯揉造作,真不像話啊。

我也會發揮自己力量的,前輩們,下次,絕對會一同踏進那個地方。

解開一個心結的澤村,不想打擾真田休息,便想著告辭,卻被真田母親熱情挽留,希望他能吃完晚飯再走。澤村實在沒法拒絕,又回到真田房間。真田怕他無聊,丟了一本棒球書給他,效果很好,澤村很快就睡著了,沒有時間無聊。

在吃飯的時候,澤村各種誇讚真田母親的廚藝,惹得婦人喜笑顏開,臨走前塞給他不少旅遊時帶回來的特產。

“真好啊兒子,有這種朋友。”

“是呢。”

婦人眉眼彎彎。

自家兒子其實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特彆感興趣的東西,對任何事都是無所謂的感覺,不清楚他本質的人,隻會覺得他天性開朗,什麼都喜歡涉獵,是個全麵發展的好孩子。

隻有朝夕相處的父母知道,他沒有任何目標,他唯一覺得比較快樂的就是打棒球,但也並不執著。

直到現任監督轟雷藏帶著四個小朋友強勢介入藥師棒球部,這才讓真田發生了改變。他開始訓練的越來越晚,臉上經常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贏得比賽會與父母分享喜悅,眼中對於勝利的渴望也越來越多,但最重要的是——想和這群隊友多打幾場比賽。

對於兒子的這種轉變,真田夫婦是樂見其成的,更是對那個監督和幾個孩子心存感謝。

俊平,真的遇到人生中的貴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