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的甜點是飯前吃,霧矢凜的甜點是飯後吃。
她在五條悟推薦的甜點下挑挑選選點中兩個。
“可以多點一些嘛,你剛剛烤肉也沒多吃。”五條悟攤在那裡捂著肚子。
家入硝子喝了一口酒,衝她笑:“凜醬不胖,多吃點。”
霧矢凜看了一眼自己已經塞不下食物的肚子,又看了一眼夏油傑,歎了口氣:“就要這兩個。”
霧矢凜眼巴巴的小模樣讓夏油傑感到好笑,他對五條悟說:“悟,再報一下你剛剛說的那幾個。”然後示意服務員這些都上一份。
霧矢凜眼睛立刻亮了:“哥哥最好了!”
“每個隻可以嘗一口,可以吃完最喜歡的一個。”見霧矢凜在那嘟著嘴不回話,夏油傑看向她,“嗯?”
霧矢凜就知道夏油傑不會讓自己放開了吃,點點頭:“好哦。”
“好像嚴父啊。”五條悟今天之前沒想到夏油傑還有這副麵孔,“你是在把凜醬當孩子養嗎?”
霧矢凜:我覺得是。
夏油傑:我覺得是。
家入硝子:就是當孩子養啊!
吃了飯有點脫妝,霧矢凜在衛生間補妝出來就發現剛剛還人滿為患的餐廳空空如也。
總不至於幾分鐘時間就清場了吧?再者夏油傑根本不會留下她好嘛?
真相隻有一個。
霧矢凜覺得自己好倒黴:這市中心還有高等級的咒靈?它還躲過了六眼!
這樣想想也不錯,死在咒靈手下總比死在夏油傑手下更能讓父母接受一點吧?
早知道早點催爸爸媽媽要二胎了。
霧矢凜隨意打量了一下四周:“要躲起來立馬通知哥哥……躲哪呢?”
她出來補妝就順便把包帶上了,從中拿出手機給備注“哥哥”的人撥打電話,沒有接通。
“既然通知不了,就不用躲了。”霧矢凜自言自語道。
懶得往前走也懶得向後退,霧矢凜原地蹲下雙手環住膝蓋把頭埋在肘灣閉上眼。
咒靈長得都很醜很恐怖總不至於沒被咒靈殺了被嚇死吧?
眼前一片黑暗,或許過了一秒,或許過了一分鐘。
這裡安靜到霧矢凜都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它在躍動
“砰砰”她還活著。
寬敞明亮的餐廳,霧矢凜蹲在燦爛耀眼的燈具下等著自己的死期。
什麼東西爬上她的腳,心臟猛地一下停住,霧矢凜開始小幅度的顫抖,未知的恐懼讓她開始心臟發痛。
給我個痛快吧。霧矢凜緊緊閉上眼安撫自己:不就是死嘛,都死過兩次了,不要怕。
黏膩的觸感裹住腳踝,霧矢凜神經繃緊:它要乾什麼?
“啊!”控製不住的驚呼藏著恐懼,霧矢凜被抓著腳踝拽走,脊背同光滑的地板接觸、摩擦。
剛開始速度不快,霧矢凜都能感覺自己皮肉和地板先吸住後又被強硬扯開,但後來像是加了倍速,地板的冰冷和疼痛的火辣交織。
即便這樣霧矢凜也沒料到自己會被甩出去。
“凜!”熟悉的聲音讓霧矢凜瞬間哭出來了。
被攏在熟悉的懷抱,霧矢凜深呼吸一口,汲取到勇氣,終於睜開了眼:“我在這裡礙事嗎?我去哪裡呆著不妨礙你們?”
夏油傑安撫的動作一頓,但現在不是詫異霧矢凜反應的時候:“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他繼續往戰場外走,有悟一個人對付就夠了。
天知道他剛剛看到霧矢凜被甩過來的時候多害怕。
“抱歉,哥哥沒保護好你。”
霧矢凜就像小學看到飯盒蟲子那樣,死死地將頭埋進夏油傑的頸窩,明明是比那次危險的多,她卻好像沒那麼害怕:“哥哥把我保護的和好。”
硝子在門口等著,檢查了一下。
後背隻是有一些摩擦傷痕,嚴重的是腳踝處已經死了的淤青。比想象中的情況要好多了,夏油家入都不由鬆了口氣。
難得記得不能大動作的五條將餐廳轟了一小半,貓著腰跑出來:“快點走,不然一會兒就走不了了!”
夏油傑抱緊霧矢凜就跑,五條路過硝子的時候順手撈起她,遠離案發現場。
等跑到一個公園,他們才停下,夏油傑試探著把霧矢凜放到長凳上沒有得到反抗。
“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霧矢凜搖搖頭對上夏油傑關切的眸子:“沒事的,我沒看到咒靈的樣子沒有事的。”
“真沒事?”夏油傑摸了摸霧矢凜的腦袋,手下的腦袋上下點著。
不明白為什麼咒靈襲擊比不過飯盒蟲子,但沒事就是好的,夏油傑誇讚她:“凜醬真棒,去販賣機買點飲料,一起?”
知道夏油傑是想把她的注意從咒靈身上移開的霧矢凜點點頭,將白嫩的手放在粗糙寬大的手掌裡:“嗯,我想喝牛奶。”
夏油傑輕輕一拉,霧矢凜順勢站起來,他聽到剛麵對生死困境的女孩像無事發生一樣問:“五條哥,家入姐,你們有什麼想喝的嗎?”
不太對,不管是剛獲救還是現在,凜醬的反應都遠遠超出預期了。
五條悟給霧矢凜豎了大拇指:“哇,還以為弱弱的凜醬會哭哭啼啼呢!”
霧矢凜笑而不語:除非它長得特彆像蟲子還被我看見,否則都不算事兒。
接下來自然不會繼續玩了,霧矢凜隨便找了一家服裝店換下破損的裙子,就被夏油傑送回家了。
“今天的事不可以和爸爸媽媽說哦。”霧矢凜倚靠著夏油傑站立,不想多費一點勁兒。
夏油傑點點頭,還是沒忍住問出口:“凜醬真的不害怕嗎?”
霧矢凜搖搖頭,看向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不會啊,哥哥不要把我想的太膽小了。我隻是害怕蟲子。隻有蟲子。”
“世界本來就很危險啊,要小心翼翼小心翼翼才能活下去,出什麼意外都不是意外。”霧矢凜笑著回頭,“而且我知道,哥哥在,一定會找到我的。不過是虛驚一場,有什麼好害怕的?”
“嗯,我一直在。”
雖然嘴上那樣說著霧矢凜還是有點害怕自己晚上會做噩夢,睡前一直祈禱著。可能是起了作用,無事發生。
一覺睡到鬨鐘響的霧矢凜都有點無語自己:心可真大啊……
她開始了隻有她知道的倒計時。
而另一邊的夏油傑倒像是一個被咒靈襲擊的普通人魂不守舍後怕著。
五條悟大爺似的把退叫上課桌:“還在想你妹妹?傑可能真的變成操不完心的老頭嘍?凜醬都比膽子大。”
硝子翻著說:“不過你把咒靈的事情告訴你妹妹了?”
夏油傑點點頭:“很早之前就說過但之後就沒再提過了。”
三人都沒有發覺或者注意到霧矢凜遇襲後對咒靈的稱呼不是之前的“怪物”而是專有名詞“咒靈”。
進入高專的夏油傑就像是提前進入社會的社畜,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分給霧矢凜的時間自然更少了。
從小時候的天天見,到長大一點時一周至少見五次,最後到了現在一個月就隻能見一兩次。
霧矢凜在咖啡廳裡,趴在自己的臂彎攪著放了兩塊方糖的咖啡。
門口的風鈴響了,她直起腰又趴下,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證明她已經等人等很久了。
風鈴又響了,她又開始自己的一套動作——隻進行了一般。
“哥哥!這裡!”
等DK坐到對麵,她毫不猶豫地將溫熱的咖啡推過去:“好苦,不好喝。”
“不是不喜歡喝咖啡嗎?怎麼點了咖啡?”夏油傑示意服務員過來,“一份草莓芭樂,一份肉鬆三明治,再來一個戚風蛋糕。”
看他不說了,霧矢凜開口:“你不吃點什麼嗎?就咖啡?”
夏油傑才又拿過菜單:“再來一個黑椒牛柳意麵吧。”
等服務員微笑著離去,霧矢凜才回答:“就進來聞著感覺特彆好喝的樣子,就想是不是我已經到了可以欣賞咖啡的年紀?”她皺起鼻子,“結果被騙了。”
搞怪的樣子讓夏油傑忍不住笑了,他拿出拎在手裡的禮品袋,推過去:“你推的新手辦,送你。”
霧矢凜沒忍住雙手捂著嘴輕呼了一聲:“新?”她顫抖著手把袋子往下壓露出一角,一瞬間覺得呼吸有點不順暢,“四萬多那一套?!”
她雙眼放光地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夏油傑:“哥,辛苦您嘞~”
草莓巴菲被端上來,霧矢凜吃了不到一半就被夏油傑拿走,她習以為常地繼續下一個三明治。
“嘗一口嗎?”夏油傑用叉子卷好意麵,霧矢凜自然伸過腦袋“嗷嗚”一口,腦袋剛縮回去又想到什麼,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將叉子叼過來,將自己還沒用的叉子遞過去。
夏油傑挑眉:“?”他還舉起明顯被喝過的咖啡。
原本理直氣壯的霧矢凜理不直氣也壯:“哥,你難道要一輩子單著嗎?現在女孩子可不喜歡男孩子有一個黏人的妹妹。”
“所以呢?”
“現在我還小,不會有人說什麼,但再過幾年我就大了,妙齡女子還牽著你的手走就容易擋桃花的!所以啊,我們慢慢開始戒斷……”霧矢凜吃完三明治的最後一口。
夏油傑眼睛眯起:“你,有喜歡的人了?”
霧矢凜沉默一秒,舉起剛剛拿到手的手辦:“她算不算?”
夏油傑放下心來:“沒影的事兒你著什麼急?”
霧矢凜歎了一口氣:“沒有著急啊,慢慢來。不然你之後突然有了女朋友,不允許我牽你的手、不允許我抱你的胳膊、不再接受我分享的食物,那我得多難受。”霧矢凜鼓了鼓嘴,“而且你沒女朋友我可以理所當然地注意這些行為,你有了女朋友我再開始杜絕這些行為就有點不爽了。自古小姑子和嫂子的關係就有一大部分不太好。”
霧矢凜開始對著戚風蛋糕比劃。
夏油傑無所謂地點點頭:“行吧,你之前說的理想型是什麼樣?”
“啊這,好像女子談話會。”在夏油傑危險的目光下,霧矢凜做了一個告饒的動作,“理想型當然是高冷禁欲型神顏。順便一提,當五條哥冷著臉不說話的時候就和符合我的理想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