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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鋒係統 風流書呆 4324 字 11個月前

婦身份特殊,眼下不知被多少勢力團體盯著,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綁架。所以得了一個單獨的帳篷,隨時隨地都有人貼身保護。

“把衣服脫了,擦個澡。”提來一桶熱水,雷霆脫掉媳婦的襯衫,打濕帕子細細給他擦拭,末了找出一套乾爽的衣服讓他穿上,然後拿起熱水壺泡方便麵。

“吃吧,你錯過了午飯,眼下隻有這個了。”等麵餅泡發了,雷霆把碗遞到媳婦手裡。

韓卓宇點頭,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慢點吃,急什麼!”捏住媳婦頸窩,雷霆語帶不滿。

韓卓宇果然慢下來,喝口熱湯暖暖胃,關切的問道,“你吃了嗎?”

“吃了,聽他們說你一直沒吃,我過來看看。”

韓卓宇放心了,細嚼慢咽的把麵吃完,連麵湯都喝乾淨,就要起身朝醫護區走。

“彆忙著去,先睡一覺。”雷霆箍住他腰肢,把人摁倒在床上。

韓卓宇皺眉,掙紮著要起來。

“你臉都白了,眼睛裡全是紅血絲。”心疼的撫過青年眼瞼,雷霆語氣陡然變得嚴厲,“你能保證自己在高度疲勞的狀態下不出一點兒錯嗎?要知道你如果拿不穩手術刀,那不是救人,而是害人!給我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再去!”

抬起手,發現自己的指尖在不受控製的顫抖,韓卓宇歎口氣,軟倒在行軍床上。

“乖,安心睡吧,我看著你。”雷霆吻了吻媳婦緊蹙的眉心,一下一下按揉他左手小指。這是當年幫媳婦複建時留下的習慣,到現在還改不了。

韓卓宇被他的溫柔安撫,闔上眼睡了過去。

扯過薄被蓋在媳婦微微起伏的胸膛上,雷霆靜坐幾分鐘後匆匆離開。

心裡存著事,韓卓宇也睡不踏實,隻一個小時就醒了。

外麵的暴雨還在下個不停,叫人心情抑鬱。

快步走到醫護區,送來的傷員在逐漸減少,急救室外放著幾具蓋著白布的屍體,正等人送去停屍間。每個人的臉上都凝固著深沉的悲哀,強烈的負能量充斥在潮濕而悶熱的空氣中。

韓卓宇穿上白大褂,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醫生,快,有人自殺了!”焦急的喊聲遠遠傳來,四名男子抬著一名婦女踉踉蹌蹌的跑來。

醫護人員麵色一變,立即推著急救床迎上去。婦女左手腕被一名男子用衣服捂著,鮮紅的血透過布料一路滴落。婦女的唇色很白,眼睛已逐漸失去神光,右手臂彎裡緊緊摟著一個骨灰盒。

醫護人員瞬間明白了一切。

“推她進急救室,準備血漿。”韓卓宇早已穿好手術服,正在戴手套。一切準備工作就緒,低頭看清婦女的臉,他容色微變。

這是曹汪洋的母親。

“不,我不要你救!讓我死!”婦女還殘留著一絲神智,微微掙紮起來,感覺到護士要拿開自己臂彎裡的骨灰盒,竟然一坐而起,手腕的傷口深可見骨,瞬間噴出一股鮮血。

“不要拿開骨灰盒,摁住她,麻醉。”韓卓宇冷靜的下達命令。

護士七手八腳摁住婦女,給她戴上充滿乙醚的氧氣罩。視線模糊下去,婦女昏倒前用仇恨的眼神瞪著青年。

深呼吸,摒除掉內心所有雜念,韓卓宇有條不紊的止血,連接斷裂的血管和手筋。

由於發現的及時,婦女並沒有危險,手術後被送進醫護區。但自那以後,韓卓宇總覺得胸口堵了塊東西,叫他寢食難安。

壓抑的一天過去了,翌日,暴雨依然無情的衝刷著大地。

雷霆睡不到兩個小時便離開,韓卓宇隨後去探望病人。

還未走進帳篷,一名中年男子暴怒的聲音傳來,“吃什麼藥?老子不吃!直升機和軍隊究竟什麼時候來?國家不管我們了嗎?那麼多人死了他們都看不到?老子吃個屁!不如死了算了!死了就是你們害的!”

護士一開始還在低聲勸慰,鬨到最後也哭著吼起來,“怎麼就是我害你了?我們辛辛苦苦照顧你,沒得一聲謝也就算了,你這是什麼態度?外麵下暴雨,公路也塌方了,直升機和軍隊怎麼過來?沒有我們救援小組,你早死了,還能在這兒跟我叫?做人不能這樣沒良心!”

韓卓宇掀開門簾,發現護士的托盤掉在地上,藥撒得到處都是。中年男子一身戾氣,周圍的傷患絲毫沒有勸阻的意思,隻是用麻木的眼神看著這場鬨劇,放在他們床邊的小塑料杯裡還留著很多藥片。顯然,他們跟中年男子一樣,都拒絕吃藥。傷勢嚴不嚴重,能不能痊愈,他們已經不在乎了。

麻木、抑鬱、暴怒、絕望、沉默、挫折感、負罪感……巨大的災難在這些人心裡留下了鮮血淋漓的傷口,所有的負麵情緒堆積起來,摧毀了他們內心存留的幸福和美好。

比起健康的身體,他們更需要健康的心靈。退到門外,韓卓宇聯係了曲靖,讓他再派一組心理醫生過來。災後心理重建必須儘快啟動。

護士長代為道歉,等韓卓宇進來時,事態已經平息,帳篷裡的氣氛說不出的壓抑。

韓卓宇走到曹母床前坐下,靜靜凝視她。

表情麻木的曹母忽然大聲喊道,“你給我滾!”

護士長似驚弓之鳥般衝進來,守在門邊的保鏢神情戒備,手探入上衣口袋,摸到冰冷的槍柄。

韓卓宇擺手,示意他們不用緊張。麵對一名大量失血身體虛弱的病人,他有足夠自保的能力。

“請您冷靜點。”他淡淡開口,沉默片刻後欠身道,“我很抱歉。”既然對方認定是他的錯,他絕不會為自己辯解。總要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

曹母冷笑。

所有人都用麻木不仁的眼神看著這位年輕的醫生。

“聽說石塊下落時,你兒子抱住了你的頭。本應該受傷的是你。”青年用平板的語氣敘述,半點沒有安慰人的模樣。

“對,該死的人是我。”曹母終於露出除了憤怒和仇恨之外的表情,緊緊抱著兒子的骨灰盒,想哭,乾涸的眼裡卻沒有淚水。

“你兒子希望你能活下去。”韓卓宇眼神放空,徐徐開口,“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昨天有一個小女孩,彆人都說她媽媽已經死了,但是她不相信。她說她媽媽在耳邊叫她,媽媽很痛,媽媽還活著。我們去了她曾經的家,結果她媽媽真的沒死。你說她為什麼能預見這一切?是悲傷過度產生的幻覺還是她媽媽的靈魂在呼喚她?”

曹母不自覺認真聆聽。

病房裡一片靜謐。

“如果人有靈魂,他們一定會陪伴在自己最愛的人身邊。你兒子很愛很愛你,他把生的希望留給你,你卻用自殺去回報他。你說他現在是什麼心情?會不會傷心失望,會不會憤怒的在你耳邊呐喊?你能想象他死不瞑目的表情嗎?”

乾枯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