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仁竟然背地裡給韓卓宇下藥,手段比自己還狠毒千百倍。要知道,韓卓宇身體裡還流著他一半的血液啊!
見兒子直勾勾的盯著父親,眼神非常陌生,好似從沒認識過他一樣,雷麗珍心裡咯噔一下。最近兒子越來越沉默了,一放學就把自己反鎖進房間,飯都要給他端到臥室門口,那麵無表情的臉,陰鷙的眼神,蒼白的膚色,跟以前韓卓宇的形象幾乎重疊在一起。
這個家還能再待下去嗎?為了孩子,自己該不該效仿當初的韓家美毅然離開?
想到這裡,雷麗珍扶額,覺得悲哀極了。
兩小時後,整整一個星期沒有說話的安銘懷忽然開口了,當著安國仁的麵對雷麗珍直截了當的要求道,“媽媽,我們離開這裡去外公家吧。”
“為什麼?”雷麗珍握住兒子冰冷的指尖。
“兔崽子,你什麼意思?你老子隻是暫時落難,還沒死呢!”安國仁立馬就火了。最近工作很不順利,他本就心情煩躁急需發泄,逮著誰就是一頓臭罵。
安銘懷把手機遞給父親,上麵正在播放一段視頻,安國仁扭曲的大臉正對著鏡頭,肥碩的屁股快速聳動,身下一位少女嚶嚶泣泣叫得十分銷魂,其火爆程度快趕上島國動作片了。
安國仁臉色慘白,抖抖索索的問,“你,你是跟哪兒找來的?”
“網上都傳遍了。你往下翻,還有很多照片,連馬賽克都沒打。”安銘懷語氣冷漠,看向母親再次要求道,“媽媽,我們走吧。”
雷麗珍惡心的快吐了。安國仁簡直就是個畜牲!那女孩麵龐稚嫩,明顯還沒有成年,臉上掛著淚珠,嘴皮咬破了,一副強忍痛苦的模樣,看著十分令人難受。一想到自己跟這樣的人渣同床共枕十幾年,雷麗珍就恨不能把自己從裡到外都用消毒液洗一遍。
“兒子,我們走。”她不再猶豫,帶著安銘懷匆匆上樓收拾行李。
安國仁用顫抖的指尖滑動屏幕,看見一張張豔照和下麵幾千萬快上億的點擊率,額頭的冷汗大滴大滴往外冒。把手機狠狠摔在地上,安國仁立馬給秘書打電話,讓他聯係論壇的管理員,及時把視頻和照片刪掉。
“已經來不及了安書記。事情發生在兩個小時之前,現在已經鬨大了。”秘書簡短說完就掛掉電話。他得趕緊想辦法脫身了,免得被安國仁這艘沉船帶入深淵。明明有那麼優秀一個兒子,他卻沒好好待人家,為了侵占財產還給人家下藥,這種事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再跟他繼續混下去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兩個小時之前?安國仁想到安銘懷這兩個小時都在翻看手機,表情非常古怪,不禁怒火叢生,陰著臉跑上樓,踢開房門。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為什麼不告訴我,想害死我嗎?我是你老子,我倒了你有什麼好處?我在外麵玩多少女人也沒少過你和你媽吃喝,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嗯?”他揪住安銘懷衣領,青筋遍布的麵孔,暴凸的眼球,樣子比惡鬼更加猙獰。所謂的身敗名裂眾叛親離不外如是。
“你瘋了嗎,快放開兒子!”雷麗珍扔掉手裡的旅行包,尖叫著衝上去掐安國仁脖子,“與其拿兒子撒氣不如趕緊去收拾你的爛攤子!你那麼多女人,最近撕破臉的不少,小心她們反水!”
安國仁這才如夢初醒,急急忙忙跑出去。
雷麗珍鬆了口氣,抱著兒子痛哭失聲。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當初為什麼一定要跟這個男人在一起?
“雷姐,我也想離開這裡,你能借我一點錢嗎?”抱著私生子上門的女人這幾天都留在安家,聽見安國仁出去的腳步聲,連忙跑到雷麗珍這裡求助。顯然她也看見了網絡上的新聞。
“管我什麼事?要錢找安國仁!”雷麗珍迅速擦掉眼淚,恢複了慣常的雍容。哪怕輸得一敗塗地她也不能垮掉,她還有兒子需要撫養。
砰地一聲關掉房門,雷麗珍迅速啟開安國仁的保險箱,拿走現金、股票、房產證等值錢物品,帶著兒子遠走高飛。
路過市人民醫院,安銘懷忽然叫停,“媽媽,我想進去看一看韓卓宇,聽說他為了救人兩隻手都斷了,情況很嚴重。”沒什麼好攀比的了,他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超越對方。
雷麗珍沉默了幾分鐘,慢慢把車倒回市人民醫院,對兒子揮手,“去吧,媽媽在外麵等你。”她不可能進去看那孩子,一是不想;二是不配。
安銘懷點頭,來到護士站詢問韓卓宇的病房號。
“啊,他現在還在昏迷當中,請你不要進去打攪他,在門口看看就好。現在是九點半,還有半個小時探視時間就過了,請你快一點。”護士小聲交待。
“好的。”安銘懷低應,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到病房門口。說老實話,當護士要求他不要進門時他著實鬆了口氣。當初那麼討厭的一個人,卻原來一直被如此殘忍的對待,作為加害者的自己卻像個受害者一樣怨恨著對方,想想真是羞愧欲死!他沒臉進去,隻遠遠道個彆就好。
病房的門緊閉,門口站著兩個人,手裡提著果籃和鮮花,隔著玻璃窗靜靜凝望躺在病床上的少年。聽見腳步聲,他們朝走廊那頭看去,輕聲問道,“你是韓卓宇的同學?”
安銘懷搖頭。
“那你也是看了新聞找過來的?”
安銘懷猶豫了幾秒,最終點頭。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好的人。”其中一人歎氣,“聽護士說他的右手被折斷的骨頭割裂了,隻剩一層皮肉相連,就算接好了也沒有之前靈活。他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勇敢的孩子,正常人看見高空墜物,唯一的反應就是躲開,有誰能像他那樣奮不顧身去接?聽說他物理成績很好,不可能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但是他還是做了。聽說他剛剛過完17歲的生日……”那人低頭擦淚,聲音哽咽。
“媽的安國仁,自己兒子的錢也要偷!你看了最新爆料嗎?聽說為了侵占韓卓宇的遺產,他還給韓卓宇下藥,致使他自閉症越來越嚴重!媽的,老子想弄死他怎麼辦?還有那個雷麗珍,什麼帝都雷家的人,嗤~她父親跟雷興邦隻是一表三千裡的遠親,在帝都屁都算不上,來了H市就成了紅二代了,還要不要臉……”另一人的脾氣顯然非常暴躁,越說越氣憤,越說越大聲,弄得護士趕緊走過來製止。
安銘懷低著頭一言不發,羞愧的恨不能挖個洞鑽下去。
兩人閒談了一會兒就離開了,把鮮花和果籃留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兩名護士馬上過來收拾,輕聲議論道,“這都是今天第幾批人了?儲物間堆滿了鮮花和果籃,都是好心市民送的,明天也許人更多,但願韓卓宇能快點醒過來……”
兩人漸行漸遠,安銘懷這才上前幾步,探頭朝窗口看去。少年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