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你的人,永遠滾出我的視線!”
在麥加爾身後,是凱撒冷漠的聲音,男人的嗓音冰冷得就好像從冰水裡剛剛撈出來一般,他的聲線平穩,如果不是回頭仔細看他,沒有人敢相信此時此刻他手中的火槍還在一刻也不耽誤地擱到一大片黃蜂號的敵人——
“放你的屁!”
黃蜂號船長雷歐薩擺出了寧死不屈的精神,他上躥下跳,手中的長刀幾次都要傷及雷克的要害——相比起雷歐薩,令人吃驚的,雷克那樣利落的身手居然還占據了下風,他的膝蓋受了傷正在流血,這讓他在一對一的決鬥中一下占了下風!
雷歐薩確實越戰越勇,他漂亮的臉蛋上被劃上了幾道深深的刀痕,炮火的黑灰和鮮血糊成一塊,幾乎就要看不出原本白皙的樣貌——
“凱撒你這個不帶把兒的,有本事滾下來跟本大爺一對一,把我的指南針還給我!”
“……”除去那些個不改幼稚本質的叫罵,原來這家夥念念不忘的是給大狗天天騷包似的擺弄來擺弄去的指南針啊……
麥加爾明了,他貓著腰,正準備借著人群的掩護靠近鬥爭中的倆個人,偷襲一下雷歐薩讓他老老實實聽哥哥的話,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倆個紅毛怪物原本都站在船舷上你來我往搖搖晃晃,你刺我一下我閃開我再刺你一下風騷走位,忽然,轟隆一聲巨響在耳邊炸開,從凱撒船隊裡的某隻船轟出的大炮正好打在了黃蜂號船舷的一側!
木屑紛飛間,船身吃不住地在本就不再平靜的海中動蕩起來,倆紅毛不約而同地大力搖晃起來,眼看著就要像下餃子似的劈裡啪啦往下掉——
這時候,戰船你來我往,掉進海裡,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吸進船吸的漩渦中再也浮不起來,要麼就是被來往船隻尖銳的船頭撞飛,到時候,閻王都救不了!
不顧腰間劇烈的疼痛,距離倆人最近的麥加爾飛身撲上前,暴喝一聲,一左一右抓住了倆個紅毛的手腕,僅僅憑借著一個人的力量,猛地止住了倆人下落的趨勢!
現在的姿勢是麥加爾趴在黃蜂號破破爛爛的船舷上,倆個成年人的重量拖拽著他差點兒也跟著翻進海裡,他手臂青筋暴起,整個人的臉都憋得通紅,一口氣提在胸口,甚至不敢有稍重一些的呼吸,生怕一個不留神,手上的力道把持不住就把倆紅毛中的一個掉進海裡!
背部刺青的傷口被猛地拉開,濕潤的觸感讓他毫不懷疑傷口又開始流血!
“小麥加爾!”
“你在這乾嘛!”
倆個紅毛異口同聲地吼道,他倆懸空掛在船邊,同時瞪大了眼抬頭去看抓住他們的救命恩人——
殊不知這一聲大吼立刻吼出了鬼,背後,一束淩厲殺氣騰騰的目光就像是機關槍一樣突突地掃上了黑發年輕人的背,隨後那個人沒有大喝出聲,但是不用回頭看一眼,麥加爾都能想象此時此刻某人的那張狗臉絕壁黑得像是包公再世!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海象員同誌鬱悶得簡直就想就這麼放手讓這倆紅毛害人精隨風而去!
雷克:“你快放開這個紅毛矮子讓他去SHI,拉我上去!船長在瞪你了!”
啊啊啊啊啊要你講,閒事佬!
雷歐薩:“小麥加爾才不會拋下我不管,你那麼重,不要拖累我們倆個人給你陪葬啦,快點自覺去SHI!”
啊啊啊啊啊你他媽也給我閉嘴啊死小孩!
整個人幾乎憋得背過了氣,麥加爾甚至沒空東張西望呼喚一個靠譜兒的來幫他一把——隨便哪邊的人都好,反正他左手一個大副,右手一隻船長——
然而沒有,海盜們正興奮地陷入自己麵前的廝殺中不可自拔。
海象員同誌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骨頭被巨大的重力拉得錯位的可怕卡擦聲,忍無可忍,在又一次的炮灰木屑紛飛中,船邊掛著的倆紅毛隻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怒罵——
“快來人——我他媽——是文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62章
在混亂中,麥加爾認為自己幾乎下一秒就要脫力放手,忽然,腰間被一隻粗壯的手臂攬住,來人粗喘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邊,海象員微微一愣——就在這一秒,身後的人猛地拽著他的腰往後一拉,順勢帶著掛在船舷上的倆個人也跟著被提了上來——
四個人滾作一團,麥加爾捂著腰上的傷口趴在甲板上痛到飆淚,形象全無地大吼——
“操你大爺!!痛啊!!!!!”
伴隨著海象員的怒吼,還有呯呯地倆聲近在咫尺的火槍聲——
脖子後背被噴濺上了溫熱黏糊的液體,屁滾尿流地連忙回頭去看,一個麵目猙獰的單眼罩海盜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了他,鋒利沾滿鮮血的馬刀從他手中滑落,如果不是他胸口上倆個被火槍轟出來的巨大血洞說明他已經不再具有威脅,麥加爾真的覺得自己就要尿褲子了!
媽蛋,差點就要見閻王了。
拍拍胸口,天真的海象員轉過頭,然後微微一愣,冒著黑煙的槍口幾乎就在他鼻子跟前,那冒著硫磺味兒的硝煙之後,淩厲暴怒的琥珀色瞳眸卻被承托得異常明亮——
閻王爺他老人家……從未離開。
麥加爾:“……我可以解釋。”
仿佛沒有看到對方那副虛偽的、真誠認錯死不悔改的欠揍表情,此時此刻,凱撒正眯起眼,上下打量著他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奴隸——
啊,讓我們來看看……從怒風號一路過來,除了蕩繩沒有其他的辦法,恩,蕩繩,他壓著小奴隸學的;腰間的繃帶綁得不錯,純熟的上繃帶技巧,也是他親手教的;身上的衣服,早上下麵的人洗乾淨送來時他隨手放在沙發上的;褲腰帶,毫無疑問,和他身上的那條沒有任何區彆甚至還多了一個匕首插口,依然是他的;褲子,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褲腿還像個流氓似的挽得一高一低——
凱撒記得非常清楚,這是他上上個月才在巴黎買到的新款馬褲,親手挑的,花費二十九個金幣,略喜歡。
“你死定了。”
黑著臉簡短地宣布了麥加爾的未來,長手一伸,將海象員腰間純粹當做裝飾的火槍抽出來抓在手中,沉甸甸又異常熟悉的手感讓船長大人完全失去了低頭看一眼的興趣也知道它的來曆,一邊思考著從此要給自己的衣櫃、辦公桌櫃、船長休息室加把鎖之外,男人甚至考慮要不要給他的小奴隸乾脆套個狗鈴鐺——
省的一不留神就自己到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