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成了一坨,臉上臟兮兮的,牙齒少了幾顆,剩下那幾顆歪七扭八黃得像玉米,他的左眼戴著一顆做工非常敷衍的假眼球,當他湊近麥加爾的時候,那個眼球的眼珠因為主人興奮過度轉到了眼睛的後邊,於是當麥加爾一回頭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非常一不小心的”大白眼。
“看看,萊森!過來看看!他們搶來了一個什麼好寶貝!”
在用僅剩的那隻眼看清楚麥加爾的臉後,這位牢友興奮得幾乎背過氣去:“一個白白淨淨的東方人——比小妞還漂亮的臉蛋!嘖嘖嘖,萊森,快來看看!我一個巴掌就比他的臉還大!”
這位牢友的不靠譜形容讓麥加爾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到了另一個倒黴鬼身上。
於是當黑發年輕人木著臉低頭試圖在身上找到屬於自己的象征時,他毫不意外地發現了另一個噩耗——鬼殺不見了。
大狗的定情信物,不見了。
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
麥加爾覺得自己的小宇宙被吞進了黑洞。
神經裡有根什麼重要的線路啪地一下,斷了。
下一刻,令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牢房中,所有人看見那個連坐都坐不穩的東方人忽然從地上竄了起來,幾乎不費絲毫力氣就將流著哈喇子的獨眼巴羅摁倒在地——那個相比起常年在海上行走的人過於白皙的皮膚從他敞開的衣領處一覽無遺,他就像一隻忽然發怒的獵豹一般,完美的腰身,結實挺翹的臀部,他撲倒在巴羅身上,手肘死死地頂住了這個猥瑣醜陋的海盜的喉嚨。
“離我遠點,垃圾。”
黑發年輕人神情淡漠地警告。
然後他鬆開了巴羅,自己找了個角落蹲著去了。
……大狗給的定情信物不見了QAQ。
……嚶嚶嚶,乾你祖宗十八代的死海盜QAQ。
牢房中,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卷縮在角落裡的少年內心的少女在哭泣。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冷豔高貴狀的麥加爾,一個漢子口中叼著的稻草從他唇邊無力滑落,他雙眼發直,愣愣地說——
“操,老子這輩子第一次對著一個男人,硬了。”
有的人,他就是長得一張大眾臉。但是當他一不小心把小二逼本性掩飾起來,形成冷豔高貴的假象時,那一瞬間,在某些品味獵奇的人眼裡,他可以變得風華絕代。
片刻的沉默後,不知道誰先起得頭,牢房中,海盜們嗷嗷提著褲子衝向麥加爾。
在黑發年輕人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他被四個人結結實實地摁在了地上。
麥加爾:“……乾什麼?”
海盜一號:“我先來!”
海盜二號:“你資曆不夠!老子在這關了倆年了!我先來!”
海盜三號:“直男統統散開!讓專業的來!”
自動開啟自問自答模式的麥加爾:“請問……這是要,乾我?”
海盜三號嘿嘿笑著一把撕開他的衣服作為最好的回答解決了他的問題。
當那幾隻粗糙的手亂七八糟爭先恐後地摸上黑發年輕人的皮膚時,麥加爾動了動手指,正準備再一次開啟外掛小宇宙時,意外它……又發生了。
一顆碩大的、做工精細的、價值連城的藍寶石戒指,叮叮當當地從被撕裂的衣服口袋中跳了出來。
海盜是什麼?
為錢活,為錢死的奇葩生物。
追尋著叮叮當當的聲音,簡直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本能。
所有人都將自己的視線從麥加爾的身上移開,牢房裡陷入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寂靜,這樣的寶物讓牢房裡所有人的人都看直了眼——他們盯著它,看著它在船身的搖晃中,一路滑向了牢房的角落。
“……”
“……我、我的!”
“放你娘的西屁!我先看到的!”
“衣服是我撕開的!我的我的我的!”
牢房中,海盜們嗷嗷提著褲子衝向藍寶石戒指。
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麥加爾無語地看著一群海盜為了那一顆曾經差點被扔進海裡的戒指搶得你死我活。
我家船長說,那上麵可能有黑死病毒哦親。
唇邊勾起一抹微笑,麥加爾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靠在欄杆上。
在海盜們的哄搶聲中,誰也沒注意到,船艙的大門被人呯地一腳踹開,那沉重的皮靴踩在木板上的聲音至少說明了來人是個身份不一般的人,麥加爾動了動,卻始終沒有回頭。
“凱撒要求交換奴隸。”愛德華粗聲粗氣地說,“你們這群狗,誰來自黑色海狼船上的,舉手!”
沒人理他。
“喂!一群死豬!你們在搞什麼!”
大副惡聲惡氣地踹了下牢籠欄杆,欄杆脆弱地震動了起來,連帶著靠在上麵的麥加爾的腦袋也跟著震了倆下,愛德華甩開了他的皮鞭,帶著倒刺的鞭子在風中呼呼作響,啪地一聲伴隨著一個海盜的哀號,獨眼巴羅鬼哭狼嚎地滾落在地,一枚碩大的藍寶石戒指從他手中飛了出來。
“恩,這是什麼?——”
雷歐薩船隊的大副皺起眉,彎腰撿起那枚戒指,在翻過來看到戒指裡麵所雕刻的字母時,凶惡的大副頓時臉色大變——
“這是誰的戒指?!”
“……”
“我的。”麥加爾站了起來。
唰——啪——
一條皮開肉綻的血痕出現在說話人的手臂上。
“我操!”被揍得莫名其妙的黑發年輕人吃痛一聲猛地一縮,勃然大怒,“抽我乾鳥!”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偷東西!”鞭子粗暴地卷上了滿臉怒容的年輕人的脖子,愛德華拽著他往前拖了拖,“跟我去見船長!看他不扒了你的皮!小賊,等著哭著叫媽媽吧!”
第32章
炮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
大概是凱撒或者雷歐薩,其中的一方要求談判——
《海洋公約》第二條:當對方要求談判時,立刻停止攻擊,尊重對方的談判意願。
當麥加爾被愛德華連拖帶拉地跟著一群同樣被抓的熊孩子一起被拖上甲板時,作為這隻偌大船隊的主子,雷歐薩正坐在他那張與周圍完全格格不入的華麗扶手椅上懶洋洋地打瞌睡。就好像現在不是地中海的夏令時間一樣,少年半張小臉埋在厚實的毯子底下,當鎖鏈拖在地上嘩嘩的響聲響起時,洋娃娃一般長而卷的睫毛輕輕顫了下。
陽光下,那雙驕傲帶著不耐煩的黃金色雙眼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