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遇見未知船隊時,如果需要表達友善的來意,同樣需要這麼做。
海上公約第十六條:海盜旗必須隻有在開戰或者開工的時候使用。
“每觸犯一條公約處罰一百五十個金幣。”男人慢吞吞地說著世界上最可惡的話,“我真是個公道的好船長。”
“去你娘的,最後那些錢還不是進了你的口袋。”莫名其妙被扣了整整一個月收入的大副先生幾乎要嘔血。
“喂,你們倆說夠沒?”麥加爾蹦躂了下——這一年的折騰讓他變得有些解釋,所以當他這麼做的時候,實在是沒有少年貝瑞做起來顯得那麼活潑可愛,整個甲板被他跳的啪啪響,“放開我!”
“放開你?”凱撒微微眯起眼,他偏著頭打量著麥加爾,看上去正在十分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
令人尷尬的沉默和凝固的氣氛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到雷克幾乎就要以為他的老大正在想什麼“他最擅長的”“也是最無恥的”“同時也不失霸(xia)道(zuo)的”破爛理由拒絕這個會走動的東方絲綢離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凱撒動了,他先是不急不慢地摸了摸口袋,從裡麵摸出了卷好的煙草,點燃之後他深深地吸了口後,煙草叨在嘴邊,他半眯起眼,接著衝他的大副懶洋洋地招了招手,有些含糊地吩咐道:“去鬆開他。”
雷克:“咦?”
凱撒:“裝什麼可愛?叫你鬆開他,你的甲板要被他跳穿了,蠢貨,修理費自己出。”
雷克:“住腳!彆跳了!”
麥加爾不跳了。
事實上,他也跳不動了。
暈船是項體力活。
他背過身去,非常配合地讓雷克給他解開了身上捆得結結實實的粗麻繩。活動了下已經被勒出淤血的手腕關節,麥加爾臉上的表情並不怎麼好看:“凡特在哪,還有萊克?”
“我還以為你會先對我說‘謝謝’。”
“少廢話,他們在哪?”老子救了你的狗命你他娘的好像也沒跟我說“謝謝”,現在憑什麼跟老子要求那麼多?
麥加爾挑起眉,下巴比被綁著的時候揚得更高了,那副模樣看在黑色海狼眼裡,讓他原本沒有多少情緒的眼中染上了一絲戲謔的笑意。摘下唇邊的煙,隨手熄滅在手邊的門框上,煙尾仍在腳邊踩了踩,男人頭也不抬地說:“上我的船,我就告訴你。”
“想都彆想。”
“唔,新鮮啊。”男人摸了摸下巴新生出來的還未來得及清理的青色胡渣,露出了一個嘲諷的表情,“還沒人敢這麼直接的拒絕我呢……”
語落,他伸抬起手,漫不經心地朝船下的方向指了指。麥加爾一怔,隨即情不自禁地跟隨者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當看清楚了船下所發生的一切時,年輕人的雙眸微微收縮。
他看見了一個失去了一邊手臂的年輕人,他的手臂被胡亂包紮了起來,此時此刻,那個身材原本應該高大的年輕人卻弓著身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另外一個人——很顯然,那個人已經上了年紀,他背對著麥加爾的方向,看不出究竟有沒有受傷,在年輕人的攙扶下一步步,極其緩慢地往前走著。
麥加爾站在甲板上,沉默地看著失去了一邊手臂的萊克扶著老凡特慢慢移動。
他沒有過錯老凡特每邁出一步,腳下的動作都顯得特彆躊躇——
這種行為他隻在三種人身上見過。
第一種,忽然失去了眼睛的高度近視。
第二種,夜晚中的夜盲症患者。
第三種,盲人。
“……你們把他怎麼了?”當他再一次開口時,他發現自己的嗓音乾涉的可怕。
然而凱撒的回答簡單卻異常實在:“刀槍無眼。”
麥加爾頭也不回地以最快地速度從船上直接跳上碼頭——那動靜有些大,就連萊克也微微一驚回過頭來看發生了什麼,當他看見麥加爾的時候,顯得有些驚喜,又有些難以置信。麥加爾迅速地和父子倆人彙合,他們低聲交談著,黑發年輕人的臉色絕對說不上是好看,大概不到五句話的時間,他們之間似乎就產生了不可調節的矛盾。
船上,雷克趴在船邊,單手撐著下巴顯得有些戀戀不舍,當隻剩下他和凱撒的時候,他選擇用德語低聲道:“你居然就放他走了。”
“有點出息,垃圾,我不知道你還有興趣強搶民男。”凱撒嗤笑一聲,他背靠著船周,似乎完全不關心身後碼頭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摸了摸口袋,又點上一支煙,“我要他自己乖乖回來。”
“真惡劣啊,船長。”
“廢話,能拒絕老子的人……”
“恩?”
“還沒出生。”
“……”
第13章
目送“會走路的東方絲綢”殘扶著另外倆個老弱病殘離開,雷克接過凱撒遞過來的煙卷叼在嘴邊,並不點燃,隻是咬著煙卷含糊地笑了一聲:“船長,你邀請他上船時的表情和我上個月在西班牙的某個酒吧看見你邀請舞女上床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怎麼樣?”
“性感得要死。”
“我也覺得。”哼笑一聲,凱撒像是被勾起了一些興趣,“不過彆愛上我,垃圾,我隻愛有胸有屁股的生物。”
“就好像你從來不挑剔臉一樣。”
“當然,”輕輕地吐出煙霧,煙霧中麵部顯得有些朦朧的男人勾起唇角湊近他的大副,緩慢地說,“……因為關了燈都一樣。”
“哦不不不彆彆彆——雖然我性取向不定,但是對著你這張專業克扣金幣的臉老子肯定硬不起來——所以勞駕把您的臉挪開一點,船長。”瘋狗雷克投降地舉起雙手後退半步,凱撒低沉地哼了聲,倆個男人互相沉默對視片刻,同時惡心地移開了目光。
凱撒:“有屁快放,老子沒時間在這跟你廢話。”
“真是狗脾氣。”雷克寬容地聳聳肩,“我隻是想提醒你一下,那個少了個手臂的好像是巴伯路斯的人。”
“啊,我知道。”男人眯起眼,結實的麥色肌肉在陽光下反射著迷人的光澤,他像一頭慵懶的獵豹一般懶洋洋地靠在他的船隻上,琥珀色的瞳眸微微眯起,始終鎖定在那三個離去的人背影中的其中一個人身上,他稍稍一頓,隨即慢吞吞地說,“手腳挺快,我抓住他的時候他正準備跳海——真是聰明的孩子,不過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要動手抓他的人是我。”男人理所當然地說。
雷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