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頭終於鬆口,麥加爾笑了,整齊的白牙晃瞎人眼……這小子語言不通像個傻逼卻異常受到鎮上妓女姐姐們的疼愛是有原因的。凡特被他一口白牙晃得腦袋疼,凶狠地補充了一句:“笑個屁!見一次打一次!打完前胸打後背!”說完,伸出乾瘦的手狠狠地在年輕人結實的胸口上抽了下。
麥加爾輕而易舉地拉住老頭的手,輕輕握了握表示感激。
心裡的喜悅怎麼樣都掩飾不住。
他有自己的船了嘿!有了船,他就可以在海盜遠航的時候在近海打漁,再也不用倚靠乾麵包和難吃的酸棗過活,搬運貨物得到的金幣可以留下來買過冬需要用到的物資,可以買一雙稍稍不那麼爛的鞋,哦對了,還有簡單的消炎藥……而且……比起乾麵包,海魚湯比較有營養。
穿越之後,從來沒覺得啥時候像今天這樣充滿了未來的燦爛曙光。
年輕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充滿了令人討嫌的對於生活的熱愛之情。將三個金幣交給老凡特,麥加爾喜滋滋地提著一桶老頭在他臨走前塞給他的淡啤酒往回走,繞過了幾個曬漁網的漁民,路過了一堆嘻嘻哈哈唱著歌的水手,腳下踩著柔軟細膩的海砂,在太陽落山之前,麥加爾終於看見了他立在一片椰樹陰下的簡陋小屋。
那是他在來到了十五世紀奮鬥一年之後,擁有的唯一私有財產。
一年有房!
一年零六個月有房有船!
想想就覺得自己特能乾啊!麥加爾樂滋滋地想著,手下動作卻放輕了不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他先探了個頭進去。
房中黑乎乎的,沒有點煤油燈。有一股海風漚出來的潮味兒,悶兮兮的。房中央放著簡單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孤零零的盤子,裡麵有一點早上吃剩下的乾麵包屑。除此之外……麥加爾一眼就望見了正屍體一樣一動不動躺在屋中唯一的木床上的男人,胸前亂糟糟地纏著繃帶,呼吸勻長、雙眼緊閉——他好好地躺在那裡,很顯然正安靜地沉睡著。
看樣子昨個兒的高燒是退燒了?心稍稍放下了一些,輕輕走到床邊,麥加爾輕手輕腳地推開位於床上的窗,讓海風吹進來吹散了一絲悶熱。
開了窗,他縮回手低下頭細細打量沉睡中的人——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曲線完美的下巴,過於高達健壯的身形塞滿了整張床,因為太高了,男人不得不一隻腳不得不憋屈地掉到了床外,另一隻稍稍彎曲踏在床沿——這是一個非常非常英俊的雄性生物,他身上到處是戰鬥中留下的疤痕,有一些很顯然已經結疤了,但是痕跡卻如同功勳一般永遠地留在了身上。
不過男人身上有一點疤痕倒是沒什麼關係,那些女人就愛為這個瘋狂。麥加爾有些嫉妒地撇撇嘴,他蹲了下來,盯著沉睡中的男人看了會,然後伸出手,惡劣地戳了戳他的太陽穴——那裡纏滿了繃帶,覆蓋住了雙眼,整個繃帶上麵帶著斑斑血跡。
“起床。”麥加爾嘶啞著聲音,用中文說。
沒反應。
“HI,MAN,WAKE UP?”
沒反應。
“挫貨,起床。”換回中文。
還是沒反應。
嘿嘿。麥加爾撓撓頭,自顧自地笑了笑,這種可以隨便說中文的感覺好爽。
還沒等他笑完,低沉沙啞帶著磁性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暗啞的德語聽起來異常性感,可惜聲音中充滿了不耐煩。
“吵什麼?”
麥加爾臉上傻笑一僵。
“我在睡覺。”
麥加爾:“……”
“滾出去。”
床上的人動了動,翻了個身,大概是這個動作扯到了傷口,他悶哼了一聲,但是很快就沒了聲音。
這是打算繼續睡的意思?
完全沒聽懂對方在說什麼當然也沒有滾出去的麥加爾撓了撓頭。
起床氣不小啊大爺?呲牙咧嘴地做了個鬼臉,年輕人將冰涼的淡啤酒倒了一杯,貼在男人裸露在繃帶外結實的背部上——
感覺到液體透過杯子的涼爽,男人動了動,但是並沒有轉過身來。
麥加爾想了想,對著男人的背,用阿拉伯語認真地說:“酒。”
還是沒動靜。
……乾得好,兄弟,至少你已經完全用冷豔高貴的姿態向我說明了一個道理:這就是你個王八蛋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拽個屁。”麥加爾拍拍屁股站起來,用中文哼了聲。
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喝一口,冰涼解渴的爽感讓麥加爾笑眯了眼,不顧某個人剛凶狠地表達完自己的睡意,年輕人舒服地依靠在櫃子邊,怪腔怪調地哼唱——
“如果我救了你~不用太感激~也彆再纏問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紅領巾~”
第2章
喝完啤酒,麥加爾將房中唯一的小板凳拖了過來,坐在自己的屁股底下,然後雙手捧著下巴,出神地盯著正在床上沉睡的男人——這裡沒有電視沒有電腦,在這個男人出現之前,天一黑,麥加爾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睡覺,現在床被占了,他隻好委屈自己把娛樂活動改為看帥哥。
話說回來,這家夥真的很英俊。
就算態度惡劣天生一副薄情白眼狼相,也不能影響他的英俊。
英俊到麥加爾願意將早餐最後一塊硬麵包分給他一半。
捧著大臉看了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猥瑣的事情,年輕人黑色的雙眸輕輕眯起露出一絲笑意。伸手將蓋在男人額頭上降溫的濕毛巾翻了個麵,順手摸了摸,隻是有一點低燒。麥加爾鬆了口氣,昨晚這位大爺高燒不退,害的他也跟著一晚上沒睡——生怕鬨個不好這家夥就因為傷口感染死在自己床上——
死?喲,開什麼玩笑,他就這一張床!
“你叫什麼名字?”麥加爾嘟囔。
沒有回應。
很顯然,對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就算聽得懂,大概也懶得理他。
伸出食指,就像他經常做的那樣,在男人的額角戳了戳,力道不大,但是卻足夠將他的頭戳得輕輕搖晃了下。睡眠中受到打擾的男人輕微地嘖了聲,抿了抿唇,似乎想發火又壓抑了下來。在僵持中,最後他敗下陣來,翻了個身,用背對著房中另一個無聊的人。
“總不能總叫你‘喂’吧?”麥加爾無視了對方的態度,笑眯眯地單手撐著下巴,自顧自地繼續絮叨,“叫狗剩好不好?”
“……”
“你彆嫌棄這個名字鄉土,名字土好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