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全息麵試】

上午10點整, 季焰來到19樓的休息區，大聲喊道：“麵試美術組的各位朋友請跟我來！”

美術組的麵試時間郵件通知的是上午10點。

有些人非常積極，9點就提前過來了。剛才建模組的十幾個人集體被叫走的那一刻, 他們就知道——揚帆工作室這次的麵試是群麵。

有人立刻上網去搜“群麵注意事項”“如何在群體麵試中表現自己”等等攻略，心情十分忐忑地等待工作人員的召喚。

如今, 總算輪到了他們。

一群人立刻跟上季焰，乘電梯來到20樓。

電梯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 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女生急急忙忙衝過來按下開門鍵, 白著臉道：“不、不好意思, 路上堵車！沒遲到吧？”

時間正好10點整, 她幾乎卡著秒進來的。

季焰笑道：“沒遲到。馬上開始了，快進來吧。”

女生深吸口氣, 走進電梯。

看著周圍十幾個競爭者，她心裡更緊張了。今天出門的時間其實不晚, 誰能想到半路上幾輛車連環追尾, 出了交通事故，堵車堵了半個小時。

她在車上如坐針氈, 恨不能長一雙翅膀飛過來。

差點就沒趕上！

好險。女生連續幾次深呼吸平複情緒, 偷偷瞄了眼周圍, 麵試美術組的有男有女，15進5，70%的淘汰率，競爭好激烈啊！

電梯停在20樓。

季焰帶著眾人走進電動門, 大家看著密密麻麻的全息遊戲艙嚇了一跳，猜到是群麵，但沒猜到——居然是全息麵試？

一群人神色各異地躺進遊戲艙裡，錄入信息。

“係統掃描完畢, 請進行1分鐘的自我介紹。”

女生看到麵前的個考官NPC，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道：“各位考官上午好，我叫時小雨，今年23歲，是西南美院的應屆畢業生。我雖然沒有太多工作經驗，但本人熱情開朗，性格隨和，有很強的團隊合作精神，絕對能按時完成領導分配的任務……”

個人介紹是麵試前就背熟的，時小雨雖心情緊張，但關鍵時刻也沒掉鏈子，對著全息NPC說完個人簡介後，她鬆了口氣，擠出個微笑道：“我非常喜歡《鬼界》這款遊戲，希望能得到入職揚帆工作室的機會，謝謝！”

時間正好到了1分鐘，又是卡著秒完成的。

係統音：“請推開麵前的門，進入圓桌會議階段。”

15個麵試者推門進屋，按次序坐好。

謝雲帆道：“歡迎麵試美術組的朋友，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各位麵前有遊戲內置的繪圖軟件和工具，給大家1分鐘時間，熟悉一下操作。”

眾人急忙低頭看去，遊戲內置的繪圖工具跟他們平時常用的差不錯，操作起來很順手。

1分鐘到，謝雲帆看向身旁的女生：“莎姐，出題吧。”

短發女生點了點頭，聲音清晰冷淡：“各位，桌上出現了猴子、兔子、蜘蛛種動物，全息版的動物模型，可360度旋轉觀察。任選一個自己擅長的，設計成遊戲裡的boss形象，3分鐘速寫草稿，畫完後自動提交。”

眾人：“…………”

媽呀！現場速寫？

沒靈感還真畫不出來啊！

時小雨懵了一下，立刻在種動物中選擇了猴子，畫出來一個張牙舞爪的紅眼巨猴boss，卡著時間提交了作業。

她連心跳都控製不住地加快了。

這種麵試方式，簡直比當年藝考還要恐怖！

第一題剛提交完，緊跟著，眼前場景突然一變，他們全員被傳送到了一處壯觀的桃花林裡。

寧莎道：“以麵前的桃花林為主題，畫一個副本場景，主要考察大家的想象力和繪圖風格。不同桃樹的模型在你們的係統素材裡，可以直接選用。”

眾人：“……”

10分鐘時間到，眾人眼前畫麵又是一變。

寧莎：“以你們麵前的這些植物為原型，發揮想象力，畫出一種現實中並不存在的‘仙草’，功能是：可以為玩家補血。”

……

畫boss，畫場景，畫人物，畫花草，這次麵試的考察非常全麵。每道題都有逼真的模型作為參考，主要看畫師的想象力和風格。

40分鐘後，考察完畢。

一群麵試美術組的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謝雲帆說要單獨跟人談話，時小雨緊張地在房間裡等待。

然而，10分鐘過去，不管謝雲帆，還是人事經理、美術組長……都沒有人來找她單獨麵試。

沒戲了？自己果然因為經驗欠缺被刷了吧？

時小雨從遊戲艙爬起來，心裡有點難過。自從6月份大學畢業，她已經麵試了整整半年，可能因為畢業院校比較差，至今沒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

她垂頭喪氣地跟著麵試大部隊下樓，正好碰上另一批人。

有個特彆社牛的男生看向她，問道：“美女你好，我是文案組的，麻煩問下，是群麵嗎？要現場考試嗎？”

時小雨輕聲道：“全息群麵，現場出題。不知道你們組是不是一樣。”

男生瞪大眼睛爆出一句：“臥槽，這麼高級！”

季焰帶他們走進了遊戲中心，大家在遊戲艙依次躺下。

前麵的環節都一樣，但文案組並沒有被傳送到圓桌會議，而是被謝雲帆拉去了類似“電影院”的地方，看了一個劇情片段。

隻見兩個身穿長衫的NPC在山頂麵對麵。一人拿刀，一人持劍，兩人隻有嘴巴在動，卻沒有聲音。其中一個臉色冰冷，另一位卻嘴角帶笑。

短短半分鐘動畫，大家看得都很懵逼。

謝雲帆道：“這兩位NPC曾經是情同手足的師兄弟，因為各種原因分離。多年後再次見麵，兩人分彆屬於不同的勢力，不得不拔刀相見。請以此為背景，寫出兩位NPC決戰時的簡短對話。”

文案組：“……”

我擦，現場寫對話？

這不亞於高考命題作文！

有些人看著眼前的NPC，一臉迷茫，有些則皺著眉頭慢慢動筆。

葉翔思索片刻，迅速寫起了劇本。

片刻後，時間到了，眾人又被傳送到一個副本裡，麵前是一個龐然大物，頭頂有紅色血條，手裡拿著巨大的斧頭，看來是個boss。

謝雲帆道：“根據這位boss的特色，寫出幾句針對玩家的台詞。”

眾人：“……”

葉翔立刻動筆開寫。

開場台詞：“一群螻蟻，又來給你爺爺撓癢癢了？”“就憑你們，還妄圖打開我的寶庫？”

技能台詞：“吃我一板斧！”“我隻是隨便練練手，這就倒了？真菜。”

陣亡台詞：“不，我不可能會輸！”

葉翔寫東西速度賊快，風格還有些跳脫。

他不知道揚帆工作室需不需要他這樣的文案，反正就……隨便寫吧，能錄取最好，不能錄取再找下一家，總不能一棵樹上吊死。

兩題過後，謝雲帆繼續說：“下一題，請各位寫一個小故事，篇幅幾百字以內，可以溫情動人，也可以懸疑驚悚，自由發揮。”

葉翔寫了個小故事，講的是一個人一直覺得有怪物在盯著他，結果最終發現，自己才是那隻被關起來的怪物。

群麵階段很快結束，進入單獨麵試環節。

葉翔在屋裡等了片刻，就見全息版的謝雲帆瞬移進來，微笑著問道：“你好，葉翔，你以前有編劇的工作經驗是嗎？具體寫什麼類型？”

葉翔急忙答道：“寫的都是小成本的網劇，懸疑類居多，寫過四部10集左右的短劇，兩部30集以上的長劇。”

謝雲帆問：“後來為什麼不做編劇了呢？”

葉翔撓撓頭，笑著說：“之前寫的劇有的沒播出來，一直拿不到尾款，現在劇本不太好賣，想換個領域發展。我平時也經常玩遊戲，對遊戲劇情很感興趣，看見揚帆工作室招聘，就來試一試。”

謝雲帆道：“我們文案組的薪酬，可能沒你當自由編劇高吧？”

葉翔急忙說：“小編劇其實也沒那麼掙錢。而且，揚帆工作室至少不會拖欠薪水啊！寫劇本的風險太大了，去年我寫了6個月的一部劇，最後隻拿到一半的錢。劇組給錢都分批給，劇不播播不出來，拿不到尾款，太難了。”

葉翔補充道：“我雖然沒有寫遊戲劇情的經驗，但我覺得，故事的核心是一樣的，遊戲劇情和影視劇情的寫法大差不離，我寫劇本的經驗非常豐富，而且，我願意根據老板的要求不斷地修改到您滿意為止，希望老板給我一個機會！”

謝雲帆：“……”

這家夥還挺能聊，看得出有社交牛逼症了。

謝雲帆笑著說：“好，你的情況我大概了解了。感謝你來參加麵試，結果會在天之內通知。”

葉翔：“謝謝老板！”

文案組麵試結束的時候，已經上午12點了。

葉翔下樓，看見一個熟悉的女生正在樓下發呆，眼眶紅紅的，好像剛剛哭過。他上前打招呼道：“嗨，真巧，你還沒走？”

女生正是剛才在電梯口碰見的時小雨。

時小雨勉強笑了笑：“不想回家聽爸媽嘮叨。你麵試怎麼樣啊？”

葉翔歎了口氣：“唉，現場考試，直接讓我們對著NPC寫劇情，我都有點懵，瞎寫一堆交上去了。”

兩人正說著，就見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在樓下轉了一圈，他似乎有些猶豫，片刻後，下定決心走向兩人：“你好，麻煩問下，A棟是哪棟樓？”

葉翔熱情地說：“前麵左拐。請問你是來麵試的嗎？”

男人道：“嗯，我來揚帆工作室麵試。”

葉翔笑道：“真巧！我們也剛麵完。對了，他們麵試直接群麵，而且是全息群麵，可先進了，我都嚇一跳。”

男人愣了愣：“是嗎？”

競爭者說的話有時候不能聽，很可能故意給你挖坑。但這個男生看上去熱情直率，不像在騙人。

旁邊的女生抬頭問道：“您麵試哪個組啊？下午的麵試，兩點才開始，這麼早就過來？”

男人笑嗬嗬地說：“測試組，提前來熟悉一下環境。”

葉翔和時小雨對視了一眼，這男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年齡應該超過40歲了。

他顯然很珍惜這次麵試的機會，提前兩個小時過來熟悉環境。看上去還是從異地過來的，手裡提著個小型行李箱。

大老遠趕來麵試，不知道他能不能被錄取？

揚帆工作室的全息群麵方式很新穎，節奏也非常快。一個接一個的場景轉換，很容易跟不上謝雲帆的思路。

揚帆工作室需要的，顯然是反應快、腦洞大、執行能力強，能迅速跟上老板節奏的優秀員工。

人抬頭看著前方的大樓。

這次麵試競爭激烈，也不知道最終有哪些幸運兒能來這裡上班呢？

***

【第二更、不同的麵試者】

下午2點，測試組麵試開始。

除了大老遠坐火車趕來的霍明輝，還有個熟人——胡飛，當初參與過《地府迷宮》測試的代練小哥，也是地府迷宮的第一批“受害者”。

胡飛當了好幾年代練，但代練的收入不穩定，經常通宵熬夜，這工作就是吃青春飯的，總不能乾一輩子。

隨著年紀上來，他也該好好考慮一下職業規劃。

測試員，揚帆工作室招聘的這個崗位不限年齡，學曆要求也很寬鬆，競爭肯定無比激烈。最終選進麵試的有15個人，胡飛雖然認識謝雲帆，但他心裡也沒底，畢竟老板看上去不像是會徇私的人。

麵試階段開始後，沒有一句開場白，15人直接被傳送去打副本。

眾人：“……”

謝雲帆道：“最快時間找出這個副本的bug。”

有人已經找到了，急忙寫下答案。有些人還在一臉懵逼地四處逛。

後麵還有“提出當前boss的修改意見”“找到劇情任務不合理的地方”，甚至有“你認為《機甲學徒》遊戲好玩在哪裡”等等問題。

麵試比想象中難太多了。

測試員不隻是玩遊戲，還有很多意見反饋類的工作，沒點對遊戲內核的理解能力，還真是說不出來。

單獨麵試階段，謝雲帆打開8號房間，道：“您好，霍明輝先生，我看過您的簡曆，之前在遊戲公司工作過，後來是辭職了嗎？”

霍明輝低聲說：“公司倒閉，整個團隊都丟了工作。我今年已經42歲了，去彆的公司麵試，因為年齡不合適，連簡曆都沒法通過。這是我投簡曆整整一年來，第一次進麵試……謝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

謝雲帆微笑道：“不客氣，我們公司招人，有很多崗位不限年齡，更看中個人能力。你來麵試測試專員，能說說你的優勢在哪嗎？”

霍明輝誠懇地說道：“我的手速、反應能力可能沒法像年輕人那麼快，但我也有他們比不上的經驗。例如，除了手遊和全息遊戲之外，我還玩過幾十款端遊。”

“我對所有的遊戲類型都非常了解，我玩遊戲的曆史有十多年了。很多年輕人沒聽說過的小遊戲，還在我的電腦裡保存著。”

“我認為，公司招聘測試專員，不僅是測試遊戲bug，還需要測試員根據自身豐富的遊戲經驗，提出一些對遊戲的修改意見。我自認為能勝任這個工作，很希望得到這次工作的機會。”

謝雲帆聽著他誠懇的敘述，點了點頭：“謝謝你大老遠過來參加麵試，天內會通知結果。”

隔壁9號房間。

胡飛一直在等謝雲帆進來單獨麵試，然而等了10分鐘，還是沒等到。

他有些沮喪，該不會是被刷了吧？老板，我是代練小胡啊！你已經忘了我嗎？

片刻後，麵試結束，所有人離開遊戲艙。

霍明輝從遊戲艙出來的那一刻心情很複雜。

職場競爭殘酷，四十歲的他能得到麵試的機會真的很難得。謝雲帆還主動進來跟他聊天，對他的態度也非常禮貌。

不管最後能不能被錄用，他都挺高興的。來參加一次全息麵試，就當是漲見識了。

現在的年輕人，思維可真活躍啊！

***

網絡組的麵試，來了個很奇怪的人。

這個男生叫喻百川，25歲。

謝雲帆單獨麵試他的時候，他說話大大咧咧的，一點也不怯場，居然還跟謝雲帆聊上了。

“我當初做網站的時候也是一腔熱血，想著自己能像手遊之家的秦放那樣做個牛逼的網站，成為什麼網的創始人、CEO，躺著賺錢。”

“結果，我的網站彆說躺著賺錢，天天都在賠錢。”

“租個服務器很貴，又沒人找我投廣告，可不就賠錢了嗎？”

“現在早就過了互聯網創業的黃金期，我做過遊戲論壇，還做過手機測評網站、汽車測評網站，結果，無一例外全都倒閉了。”

“所以我覺得，我還是彆創業了——我跟著彆人創業吧！”

“我這種人根本不適合當領導，適合當屬下。嘿嘿，領導你看我怎麼樣？我真的經驗超級豐富，自己做過的網站不下於5個！”

謝雲帆：“……”

自己做過的網站不下於5個，什麼遊戲論壇、手機測評、汽車測評，他能搞出那麼多網站，說明手裡的資金很充裕。

一般人，可沒那麼多錢去創業。

這人該不會是個玩票失敗的富二代吧？個人簡曆裡，家庭背景那一欄寫得也很模糊，父母的職業都是“經商”。

謝雲帆挺好奇的，問道：“你父母具體做什麼生意，方便說嗎？如果涉及隱私，你可以不回答。”

喻百川笑著撓撓頭，謙虛道：“小本生意，自己開了家店而已。”

謝雲帆：“好，我知道了。天內會通知麵試結果。”

***

數據組，讓謝雲帆印象最深的是一位33歲的女生，名叫孟榆。

此人畢業於國外名牌大學數學係，在國內的遊戲公司工作多年。在今天麵試的所有人當中，她的學曆是最牛的。

她前公司“白鯨遊戲”也是業內知名公司，隻不過，公司內部有兩個項目組前段時間解散了。

這次投簡曆的人，有好幾個“白鯨遊戲”出來的。

關卡組有兩個也來自這家公司。

一個叫章肅，一個叫秦漸宏，前者是關卡組的副組長，後者是組長。兩人在等待區見到對方的時候都頗為意外。

麵試碰見老同事，有點尷尬。

章肅輕咳一聲：“秦總監，真巧。”

秦漸宏笑眯眯道：“你也來揚帆工作室麵試啊？”

章肅認真道：“嗯，最近招聘的遊戲公司這家待遇最好，投簡曆試試。”

秦漸宏在心底得意地想：你是副組長，我是組長，如果隻招一個，那肯定會招我。要是兩個人都進了，以後我還是你領導。

他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用領導的語氣叮囑說：“小章啊，聽說今天是群麵，待會兒好好表現。”

章肅無奈道：“嗯，你也是。”

這都不在原公司了，我們現在是競爭關係，還擺領導的架子給誰看呢？有的人當了幾年“總監”，說話都一股子官腔。

不過，章肅平時也很能忍，懶得理他。

走到電梯門口，結果看見孟榆從樓上下來。

人麵麵相覷。

這……前公司的熟人有點多啊！

白鯨遊戲背靠一家大型集團，集團主要業務是智能家電，後來老板腦子發熱，突然進軍遊戲界，砸了很多錢，招了一群牛逼的人組建團隊做遊戲。

他自己不懂遊戲，還經常跑來指導。個項目組乾了年，有兩個遊戲目前已經停止運營，還有一個半死不活地吊著命。

老板發現做遊戲也沒那麼賺錢，於是解散了兩個團隊。

外行做遊戲，就跟玩兒似的。

謝雲帆表示：“謝謝友商給我輸送人才。”

關卡組麵試的考核很嚴苛，現場改boss技能釋放模式，現場做機關陣法。做關卡的人這些設計都熟門熟路，但要做出新意卻很難。

謝雲帆緊跟著又問了幾個關於組員分配、任務分工的問題。

秦漸宏回答得非常積極，每次都是第一個舉手，表現欲很強。

章肅隻回答了一個，說話認真冷靜。

單獨麵試階段，謝雲帆找兩人分彆聊了聊。

他發現，這位秦漸宏因為有大公司多年關卡總監的工作經驗，為人處世非常的圓滑，麵對領導很會溜須拍馬。嘴甜得就跟抹了蜜一樣，把謝雲帆都快誇暈了。

不過，謝雲帆才不會管這些。

在專業問題的回答上，秦漸宏雖然很積極，但答案並不是謝雲帆想要的。

他的“表現欲”太強了，團隊意識不夠，總想著突出自己。

可能在前公司也經常“攬功勞”吧？這樣的人容易壓榨下屬，謝雲帆對這位秦漸宏的專業能力表示質疑。

倒是章肅給他的印象很不錯，非常穩重的一個人，不太會說話，設計思路清晰明確，還有很多不錯的創意。

兩人是職場典型。一位老油條，靠“嘴”乾活，很會哄領導開心；另一位默默做事，雖然有真本事，但從不主動說自己乾了些什麼，領導不一定能看得見他。

這樣的人，不該被埋沒。

***

程序組是謝雲帆最熟悉的，來了很多應屆畢業生，也有經驗豐富的老手，謝雲帆讓他們現場寫了一些代碼，擇優錄取。

市場部現場設計周邊，做各類調查問卷，謝雲帆挑了幾個滿意的。

最後麵試的是後勤組。

後勤組不限年齡，學曆要求也比較寬鬆，今天進麵試的有男有女，其中有一位擁有十多年的後勤崗位工作經驗。

陶慧走進遊戲中心的那一刻，臉色微微發白。她沒玩過全息遊戲，甚至沒接觸過遊戲艙。

這東西要怎麼操作呢？她真的不太懂……還以為遊戲公司的後勤也就是采買各類生活用品，清理衛生，負責員工們的日常安排之類的。

沒想到後勤崗也要會玩遊戲嗎？

陶慧細心地觀察周圍的人，見大家如同醫院裡做CT一樣躺進一台台儀器裡，她也急忙找了台儀器躺上去。

遊戲艙的頂端有藍色屏幕，她躺好之後，周圍的儀器自動連接到她的四肢，冰冰涼涼的，就跟做心電圖一樣，很是神奇。

接下來，錄入資料，個人介紹。

還好操作方式不是很難，陶慧按係統提示輸入信息，在個人介紹的時候誠懇地說道：“我在榕城工作多年，對這裡大大小小的批發商城很熟悉，各類生活用品、禮品的采購我都能拿到最低價。”

“我這人非常細心，能保證工作環境乾乾淨淨。保證員工隨時有水喝、有零食吃……玩遊戲我是真不會，確實沒接觸過全息遊戲艙。”

她頓了頓，道：“希望老板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能為大家做好後勤保障。”

後勤組的麵試，當然不用玩遊戲，問題也都跟後勤有關。

謝雲帆跟陶慧單獨聊了聊。

這位慧姐的孩子都上高中了，出來找工作也碰壁不少，但她脾氣非常好，人也樂觀開朗。

謝雲帆甚至覺得她挺可愛的，因為她說——她對采購流程非常熟悉，砍價很厲害，能幫老板省很多錢！

幫老板省錢的員工誰不喜歡啊？

以後，揚帆工作室的後勤保障就靠你了！

***

為期一天的麵試結束。

參加麵試的人，除了信心爆棚覺得自己必定會被錄取的秦漸宏，以及學曆碾壓的孟榆之外，其他的大部分人心裡都沒底。

大家隻能回去焦慮地等待人事部的通知。

微博上，有人發了篇吐槽：“參加完揚帆工作室的麵試，整個人都處於驚恐狀態！我開場就懵了，好幾個問題沒跟上老板的思路——居然是全息群麵，玩遊戲一樣，眼前場景不斷轉化，問題一個接一個，簡直大開眼界！”

由於微博帶了揚帆工作室的tag，很快就冒出不少人留言。

【這麼先進嗎？不愧是小帆船！】

【揚帆工作室的麵試模式開了業內先河啊！】

【想象一下群麵+全息，這也太可怕了】

【好奇都是些什麼問題？】

【揚帆工作室明年還招聘不？我明年畢業後也去試試！】

【同情第一批全息麵試的小白鼠，哈哈】

網上的討論非常熱鬨，居然把“揚帆工作室全息群麵”的話題討論到了遊戲區的熱門。

其他業內的公司看到這裡也很驚訝。

揚帆工作室，真的很有創新精神。

全息麵試，確實是業內頭一家，啟航、酷玩和夢之翼都沒這樣搞過，謝雲帆真的很有膽量。

不知道，這次大規模招聘之後的揚帆……

又會做出什麼震驚業內的遊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