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運輸重要人物怎麼辦 先殺出去吧……(1 / 1)

城樓之上,宋嘉澄被打得皮開肉綻。衣物被血液浸濕但又一次次乾涸,等待著一炷香後的下一輪抽打。行刑的士兵特意沒有弄傷他的臉,就是為了城下的人看好了這是他們的主將。

痛楚和羞恥感讓自尊心正值頂峰的半大少年紅了眼睛,直率的表達出感情,惡狠狠的盯著麵前折辱他的江恒。

然而縱使他貴為世子,一朝淪為俘虜也不過是被拿來示威的下場。

楚軍隻是拖延卻遲遲未能退兵,江恒放下了染血的鞭子。

“唉、人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為了爭奪天下,何止是兒子,就算是祖宗都能舍棄。奪了天下後,要多少兒子都來得及造。”

宋嘉澄臉上劃過屈辱和痛苦,但那些感情反而讓他更加不屈的掙紮。

江恒看著如同被困住的幼獸般嘗試掙脫的宋嘉澄,笑著嘲諷,“你都不知道你的老子有多麼狠心,至少我是舍不得這麼對待自己兒子的。”

就是那麼那麼一點點的差異,讓江恒頓時感覺自己已經贏了,起碼在人性上勝過了已經稱王的宋澤川。

看著兵臨城下的五萬大軍,麵對自己的一萬軍隊卻隻能周旋,更是覺得飄飄然。此時充滿血腥與殺戮的戰場已經不僅僅是戰場,而是成為了他日後加官進爵的一個重要憑證。

江恒就以捧著一塊證明自己的勳章獎杯的心情,居高臨下的看著城外的大軍。

這便是他日後的家業,他追隨吳王獲得從龍之功,為子孫後代打下的一片天地。

正得意洋洋著呢,戰場上突然增添了一抹不合時宜的色彩。

一個身著橘黃色上下件的身影,頂著一張被揍得親爹都不認識的豬頭臉,被五花大綁的吊在不過一裡之外的地方。旁邊還拴著一匹棕馬,在溫順的搖晃著尾巴。

楚軍也模仿著江恒的設置,先是狠狠地抽了他一頓,也不管是抽到臉還是打到身體。愣是把他抽得像是個旋轉的陀螺。

那小子可沒有宋嘉澄硬氣,毫無尊嚴可言的痛哭流涕,不斷求饒。

所以江恒遠遠地眺望著,就看到一個會叫的橘黃色陀螺在戰場上原地旋轉。

直到打得血肉模糊,楚軍這才解了氣,裝模作樣的在旁邊點了支香。就像是在說一炷香的時間後再抽一頓。

“嘿、你們楚軍豈不是腦子有坑,綁著個什麼臭魚爛蝦的,還在學我揍你呢。”江恒在城牆上看笑了,他指著那個陀螺,朝著宋嘉澄搭話。

“我能拿你威脅他們,那是因為你是楚王老登他崽子,要是你沒有那麼個爹,誰管你被抽了多少鞭子。”

他得意洋洋的沐浴在宋嘉澄仇恨的視線中,不禁有點飄。

“堂堂世子都隻能挨我的打呢,”江恒正得意洋洋著呢,就聽到那遠方的陀螺開始哭喊。

聲音像極了他的兒子。

明明剛被抽打了一頓,卻徹底把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江葆才不管什麼叫害臊,楚軍特意把他放在這抽了一頓又是給誰看的。

他腦子直的很,被欺負得承受不住了就開始喊爹。

“爹啊——快救救兒子!爹啊——兒子快死掉了!”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風一吹全都糊在臉上,更看不清到底長什麼樣子了。

但到底是親父子,江恒身子前屈,愣是從那副絲毫聯想不到江葆的淒慘身影中,看到了兒子的模樣。

“小葆!!!”江恒眼前一黑,又雙目圓瞪。

在後方負責運送物資的江葆,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被楚王的軍隊給掠了過去。人馬俱在,連衣服都被扒了。

他氣得臉上通紅青筋暴起,當即抄起刀就要砍向一旁的宋嘉澄。然而他的刀上一秒剛舉起來,下一秒對麵就把刀架在他兒子的脖子上了。

一瞬間氣氛凝重,江恒當即是砍也不行,放也不行。

兩邊似乎就在比拚誰心狠。

“該死的宋澤川,為了江山,兒子那是說不要就不要啊!”結果還是江恒先手軟,將刀刃偏移開感歎著,“堂堂的王室血脈,被扔得比尋常人家還快。”

就在這時,宋嘉澄咬緊牙關,閉著眼睛就朝江恒的刀上撞。

江恒被嚇了一跳,連忙踹開宋嘉澄。側眼看去,果不其然江葆也被砍了一刀,就那麼痛呼著在繩索上旋轉。

像個哀嚎的陀螺。

可是江恒卻已經笑不出來了。

他咬緊牙關,把刀彆在腰間,當即就是要點出一對輕騎,等到楚軍露出破綻時再搶下江葆。

距離不過一裡而已,騎兵眨眼間便可抵達。可是清理大門,打開城門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為了以手中的兵力守住城,他們已經用石塊將城門堵得水泄不通。彆說是輕騎了,就是一隻蚊子都飛不過去。

而一旦打開,關上也不是說關就能關的。

楚軍才不會給他們堵門的功夫,肯定會趁機攻城。

這麼一來二去的,不僅救不出江葆,甚至還得把江恒也一起折在裡麵。

江恒離開高牆之上,點出輕騎,卻又焦急地直打轉。

就在這時,蹲在江葆旁邊點香的士兵才抬起頭。赫然是秦安然,她一把扯過拴住了馬的韁繩,翻身上馬同時用點巧勁一抽,馬便如同閃電霹靂般直接衝向城牆。

楚軍早有預備,見狀隻是靈敏的躲閃,隻有吳軍才躲閃不及,化作了駿馬蹄下的腳墊。

伴隨著哢嚓響聲,隻有本人才聽得清楚的胸骨碎裂聲,棕馬似乎懂得騰雲駕霧,在赤紅色的能量光束下克服了重力的束縛,直接沿著牆壁奔跑。

秦安然把韁繩往手上纏了三圈,在降落的過程中將馬牢牢地和自己的手臂捆綁在一起,這才沒有釀成人上來了,馬飛了的慘案。

她拽著馬平穩落地,被精準計算的異能力在落地的刹那便吐出了僅剩的一些。秦安然下馬後,麵前的就是一堆被嚇傻了的士兵。

“神仙……!”

“不是人啊!!!”

“該怎麼辦,跪下還是拿刀。”

“當然是拿刀啊,白癡!”

這哪裡是在正常的打仗,簡直是在上演封神榜啊!

其中有士兵視死如歸的舉起刀劍就要往秦安然身上砍去,但已經慌了神的攻擊又怎麼會對秦安然造成威脅呢。

她隻是平靜的敲擊士兵的手腕,在士兵感到痛楚下意識鬆手時,秦安然身形靈敏的接住了他的刀。

對秦安然來說,無論是什麼,在她的手中都可以成為武器。

刀光一閃便從白刃轉為紅色。但她卻絲毫不在意,視線從湧上來的一圈人中滑過,落在了鮮血淋漓躺在地上的宋嘉澄身上。

士兵們還在自我懷疑中,但事實證明人在生死危機之時可以迸發出巨大的力量。

其中一人仗著離得近,迅速把刀架在了宋嘉澄的脖子上,大聲嗬斥,“快退下!你不退我就要他的命!”

宋嘉澄先是被抽了幾輪,又為保尊嚴,徑直往江恒的刀上撞。如今已經沒有半點反應,就算被劫持也不過是顫抖了幾下就兩眼一翻。

鮮血從他的脖頸間湧出,再加上士兵的手顫得像是得了麻痹症。幾乎是每呼吸一下,血就湧得更快了一點。

秦安然垂眸看著宋嘉澄,覺得要是把他放在士兵的手裡,那很快要死。

很快要死,那任務就要失敗了啊……她心裡歎了口氣。順手在士兵看不到的死角,像是在刀上掰豆腐般扣下來一塊,又輕鬆的舉起雙手把刀扔掉。

士兵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已經沒有說出口的機會了。

秦安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投擲出刀片,金屬的鐵光如同從她指間飛出,精準的穿透了士兵的脖頸。

這可比那給豬放血般的軟磨硬泡痛快多了。

士兵隻是條件反射的揮動了刀,隻可惜殘留的力氣沒能讓他砍下宋嘉澄的頭。

那樣起碼還有人能在黃泉路上做個伴,現在隻能孤苦伶仃自己下去了。

秦安然沒去撿地上的刀,異能力者的身體就是最方便的武器。她如同飛馳的獵豹般俯下身,從視覺的死角上敏銳出擊。

纖長的五根手指合在一起卻成為了奪人性命的尖刀。

她隻是漠然的將手插入士兵的體內,再立刻接住即將掉落的刀,像是投擲標槍般貫穿稍遠敵人的胸膛。

就這麼重複著碾壓般的虐殺,直到城牆上除了秦安然之外,已經無一人站立。

秦安然身上的銀甲也快要被噴濺出的鮮血染成赤紅了。

她像是撿垃圾一樣把癱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的宋嘉澄撈起來。自然而然地往馬上一扔,然而馬能夠馱得住包袱,人卻是行動幾下就要從馬上滑下來。

要是被折騰幾遍,恐怕這條命沒有交待在敵軍手裡,也要交代在馬上了。

秦安然皺著眉接住宋嘉澄,像是抱小孩一樣單手托著他。

大概是平日裡習武的益處,就算被磋磨的不成人樣,宋嘉澄也睜開了眼睛,從縫隙中看著拯救了自己的人。

黑發被簡單的束在腦後,鬢邊的幾縷發絲卻又仿佛是墨色勾勒的屏障,隱隱約約的遮掩住白皙的側臉。宋嘉澄想要伸手拂去其中的阻攔,但又隻能看著那黑發搖曳。索性不再繼續看,隻是閉目養神。

他感到鼻頭發酸,不知道是在為自己的莽撞後悔,還是在同伴的旁邊終於能夠緩和下來了。

亦或者都不是。

宋嘉澄依賴的往秦安然的頸窩湊了湊,一直以來戰場上彌漫起來的鮮血氣息仿佛在這個瞬間,被秦安然的身體阻攔,隻剩安心感和傳入鼻尖的一縷沁人心脾的暗香。

隻是如此便又安心下來,平和的忘卻了自己還身處戰場。

雖然宋嘉澄隻是半大少年,但至少也是弱冠之年,比秦安然高了足足半尺,此刻縮在她懷裡顯得格格不入,但又有些小鳥依人。

秦安然見他脖頸間血流汩汩,隻是彆說治療了,連護住他的手都沒有,畢竟她的異能力又不是三頭六臂。

她有些遺憾的看了一眼城牆。高度不足三丈,要是她抱著宋嘉澄縱身一躍,憑借著末世人的身體素質,就算有個負重也不妨礙平穩落地。

隻是可惜,異能力用乾淨了,但負重還不止一個。

竟然因為區區的個人接受問題,就導致人類救世的重要任務出現查漏。

這件事情周明宇要付全責。

“都說了換方法會很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