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從東京回來了啊。”
“啊……嗯。”
“……”
“……”
走路上把你叫住然後麵對麵站著乾瞪眼,不愧是影山飛雄。
這孩子的好感值要進了支線才能解鎖,雖然少年少女在街道晚風中意外重逢的場景很少女漫,但你不打算陪他一起 cos 街頭名畫。
“那我先走了……?”
影山乖巧點頭:“好。”
你叮囑了他一句早點休息,剛要轉身,又被叫住。
“我去參加了白鳥澤的入學考試,但沒考上。現在在烏野。”
語氣還挺驕傲。
你猜測影山可能知道你轉學回來去了白鳥澤,含糊其辭地應了聲:“這樣啊。”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排球笨蛋不負眾望地給你來了句前後文毫無關聯的直球:“能再見到前輩,我很高興。”
萬年不變的冷麵酷哥臉,語氣太過嚴肅導致有點像在約架,眼神倒是很清澈,莫名讓你幻視一隻有著漂亮藍眼睛的西伯利亞大尾巴狼。
說完,也不等你的反應,彬彬有禮一致意:“告辭。”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目送著他走遠。
這撲麵而來的笨蛋年下感,簡直就是天選玩弄……啊不是、是天選攻略對象!
你剛要打開新解鎖的隱藏劇情,看到自己一排 1/5 的能力數值後,稍微猶豫了一下。
已知高中之前鎖定好感值上限,而你國三就被劇情丟去了東京。這就意味著,在這個名為《青空》的支線裡遇到的角色,最高隻能刷到 40%。再加之出來後也沒有穩定的接觸途徑,基本等同於刷了個寂寞。
既然如此,還不如先囤一囤,等數值起來了再補通關。
你暫且將支線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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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你遇上了鄰居家的女主人。
“saya……?”
做飯相當好吃的岩泉媽媽圍著記憶中沒見過的新圍裙,略有遲疑地試著叫出了你的名字。見你回了頭,眼眶裡那雙漂亮的灰黑色眼睛快活地亮了起來。
“小 saya!真的是你!”
架不住她的熱情,你在自己家門口慘遭截胡進了鄰居家。
岩泉家裡的布置這些年倒沒什麼變化。
岩泉阿姨很快找出了以前你的專用拖鞋,不是小時候的那雙,應當是國中時換過了。她張羅著你進了屋,端出一盤水果招待,又忙不迭去泡茶。
“傻孩子,家裡沒調料怎麼不來阿姨家?大晚上的,一個人出去多危險啊。先說好,你今兒個必須留下來吃飯。”
她一邊找杯子一邊轉頭看了你一眼,“傻站著乾什麼?坐啊。”
話音剛落,便聽過道儘頭嘩啦一聲。
你聞聲轉頭。
少年擦著頭發站在打開的浴室裡,皮膚上還在冒著熱氣:“媽,我的乾衣服在……”
四目相對,身上隻裹了條浴巾的 DK 愣了一下。大腦主係統還在宕機,潛意識已經指揮著他的手臂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岩泉阿姨的聲音適時地傳過來:“今天出了趟門沒來得及烘乾,你先穿那套浴衣吧。就在洗衣機旁邊,看到了嗎?”
沒人回應。
“阿一?”岩泉阿姨又提高了點聲音。
浴室門後終於有了動靜:“知、知道了!”
穿戴整齊,岩泉終於走進客廳,眼神飄忽但強裝鎮定地和你打了招呼,戰術性去廚房幫工。
“媽……”你聽到少年小聲抱怨,“家裡來人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你不是在浴室嗎?”
“就是這樣才更要說一聲啊……”
“什麼嘛,小時候不是你天天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還要把小 saya 接到家裡來住,現在是怎麼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到底是自己生的崽,結合到剛剛的小插曲,岩泉阿姨了然。
“哦呀,害羞了?以前有陣子你傷到肩膀,每回上藥都是小 saya 陪著,哪裡沒看過嘛,真是的。”
丟下麵紅耳赤的純情 DK,岩泉阿姨端著茶走進客廳。
“我們得有好些日子沒見過了吧,好像就是阿一國中畢業後?這兩年去哪了?”
問得好,你也不知道劇情把你塞去了哪裡,隻能斟酌著答:“轉學去了東京。”
岩泉阿姨露出驚訝的神色:“跑去了那麼遠呀……好突然。現在還在東京上學?”
“沒,這學期已經轉回來了。”
“是嗎,在哪所學校?”
你如是回答:“白鳥澤。”
“哎呀,不是阿一的學校,好可惜——北川第一畢業的學生一般都會去青葉城西的吧,是因為寄宿製所以才選了白鳥澤?”
那倒沒有,你隻是單純的想在最難考的學校考年級第一。
你正要回答,卻被正在廚房裡切菜的岩泉搶了先。
“盤問的話還是少一點吧,媽媽。”
“這麼久沒見,做長輩的關心兩句近況不是很正常嘛。”
“正常是正常,”岩泉動作熟練地將處理好的食材收入盤中,“但是鍋裡的東西要煮過頭了。”
岩泉阿姨驚呼一聲,慌忙回了廚房。
晚飯過後,你主動留下來幫忙刷碗收拾。岩泉夫婦商議著黃金周的出遊計劃,一番精挑細選,最終敲定回娘家賞花泡溫泉。
還有合宿安排的兒子則被他們果斷除名。
最後,岩泉阿姨物儘其用叮囑道:“阿一要後天才開始合宿吧?趁休息日帶小 saya 多去幾個地方轉轉,這兩年縣裡變化可大呢。”
不愧是宮城縣著名對家,青城和白鳥澤排球部,在放假日期上都是如此王不見王。
岩泉皺了下眉:“明天約了排球部的朋友。”
“那就再加她一個嘛。難得的假期,國中那會兒你和阿徹不是去哪兒都會帶著她嗎?”岩泉阿姨不以為意。
岩泉的聲音很輕,似乎隻是為了說給自己聽。
“國中已經結束了。”
你覺得他的狀態有點奇怪,於是查看了好感值。
咦……
數值依舊停留在你在上個支線裡刷滿的 40%,但他的表現和支線裡可相差太多。就算是久彆重逢,當時已經基本和你六年沒見、且好感值卡死在 0% 的牛島也沒有這麼大的轉變。更何況——
有白布十年清零 40% 的案例在先,雖然不確定具體的計算比例,姑且取個平均值,兩年大約該扣 8% 左右的好感值。
但他沒扣。
如果是因為你轉學後依舊和岩泉保持著聯係,那麼他的好感值就該取消 40% 的上限設定,在通過東京支線前都該處於無法查看的未知狀態。
但是他能看。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很困擾嗎?”你將最後一個盤子放回原位。
“啊、沒有。”岩泉很快地否認,猶豫著看了你一眼,又垂下目光。
“你……真的想去嗎?”
你考慮片刻:“排球部的朋友,都有哪些人?”
“也沒有很多,就是我們幾個三年級一起聚聚。”岩泉綴了句,“垃圾川也在。”
聽起來不用特意連夜補支線開圖鑒的樣子。
“這樣啊……”
你打量著岩泉的神色,“你希望我怎麼回答?”
閥門打開,水池中的水位緩緩下降。岩泉垂眸靜望,直到最後一圈漩渦也被黑洞吞噬。
“一起去吧。”
他偏頭瞧向你,眉眼間恢複了你熟悉的少年意氣。
“早點休息,明天出發前我叫你。”